第74章

三个多小时前,他们从北城中心区坐上了阿贯开来的车,从高速公路驶出北城范围后转进某国道,随后开始漫长的山路。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阿贯开来的是一台五菱车,车内的条件够呛,座椅硬的像石头,路况又差,阿贯的开车技术更像是用坦克练出来的,不论多么颠簸照样面不改色把油门踩到底,转弯的时候方向盘抡的就像大风车。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微生钥几乎是逃下车来的,他一张俏脸脸色跟死人一样难看,脑袋嗡嗡作响,胃部翻腾恶心,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来了。

“怎么样,喝点水吗?”

曲奕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微生钥看了一眼,挥手表示不需要,“……我好像有点……”他摇摇晃晃地走远几步,手扶着一棵树深呼吸。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他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腹内酸水翻滚,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吐了。

心!情!极!差!

他发誓下次就算给他十个两千万他也要拒绝出诊做手术这种艰辛的活计,不,主要得怪隋烈国那个白痴,他早该知道接这个人的活一定会倒霉!

“有晕车药吗?”曲奕问沈芳,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脚踩在地上有种恍然如梦的轻飘飘的感觉。

“没有,但是有漱口水和清凉油。”

沈芳揉了揉眉心,打开包把东西递给曲奕,“这里风景倒是不错。”他这么说着,反手用一根皮筋慢慢扎起一头长发,一双美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宽敞的停车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台车。车头正前方对着一幢半旧的上世纪三十年代风格三层建筑物,门口挂着个“石榴县绿谷镇妇科”的牌子,金属大门紧紧关着,气氛萧条寂寥。

四周也是静悄悄的,或高或低的灰色水泥建筑无声地伫立在初春的清晨里。屋檐上、路边全部杂草丛生,整个镇子就像一座死城一样没有半点人气,让人心里发憷。

沈芳跟曲奕交换了一个眼神,曲奕心领神会地站在微生钥身侧,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的背后,戒备地竖起耳朵。

他们凌晨出发的时候才知道隋烈国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这很奇怪,但微生钥跟对方通话之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到指定地点给隋青做手术。

对于院长的决定两个下属都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但内心的不安还是丝丝缕缕地渗透出表情——隋烈国遇上什么事了,他那样坚定地要保住隋青的性命,如果说他最后还是被人绊住了脚,那剩下阿贯一个人能完美执行他的指示吗?

阿贯的表情也很凝重,他绕着停车场走了一圈,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拿起手机拨打着某个号码,打了好几次才打通。他低声说了一会儿电话,快步走回,语气松快了许多:“没有什么问题,大哥尽量在下午赶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微生钥,“你怎么样,能做手术吗?”

微生钥把自己挂在曲奕脖子上没好气地回答:“老子闭着眼睛也能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