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严立帆几乎没有生过气红过脸,无论喜或怒都不会轻易露出,但是顾留生见过这只笑面虎生气发怒时的样子,一想起当时的场景,背后不禁冷汗直冒,顾留生现在连是否要抢救桌上的文件都三思再三思,生怕撞上老板的枪口。
而能让严立帆生这么大气动这么大怒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关及他亲弟弟——严立舟的事。
严立帆气得扶额,满脑子都是刚刚照片里鼻青脸肿,缠着绷带的弟弟,心脏宛如被尖刀剜了一个大口子,疼到头皮牙齿发麻,自己连个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宝贝,居然被外人打成这样,这笔账得和周屿慢慢算,严立帆拳头紧攥,关节处泛着灰白。
“留生。”
被老板点到名的顾留生脊背立马打直,“老板。”
“把手里国内到T国这条运输线送给周屿,还有临东的仓库。赶紧去准备文件。”
费了好多年才谈下来的运输线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这不是自绝后路吗?顾留生说,“这......”
“怎么?难道你觉得和小舟比起来,我会更在意这些钱吗?”严立帆一遇上关于严立舟的事情就特别易怒,“那是我亲弟弟,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顾留生紧闭双唇不敢吭气。
“立马打电话通知周屿,告诉他我们准备好了。我要见到小舟,越快越好!”
“是!”
顾留生摸出手机。
“等等。”
严立帆突然想到什么了,若有所思,“小舟口中的那个大学生,他是不是和周屿有点关系?”
顾留生似乎从严立帆嘴角里看出了一丝狡猾。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码头。
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偌大集装箱在码头上岿然不动,体型庞大的吊塔在有条不紊地工作,靠岸停泊着几艘正休息喘气的货轮,穿着同一制服的工人们开着叉车卸货。
仓库最里处,周屿喝了口手中的大红袍,一口下去便没有继续喝下去的欲望,随手搁在一旁,对于饮品,周屿更倾向于冰水。
仓库负责人见当家的来了,拿出了最贵的东西来招待,结果老板根本不喜欢,他抽了泡茶的小弟一巴掌,低声教训“这点事都做不好。”转头对周屿点头哈腰道,“老板,我那儿还有其他的,要不重新给您泡,手下人不会办事。”
周屿看了眼腕表,“不用了,你的大红袍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喝点贵的办事时也利索些不是吗?”
仓库负责人连声应道,“是是是。”
“人来了。”
杂沓的脚步声充斥着空旷仓库,逐渐逼近周屿。周屿坐在轮椅上,理了理衣领对刚刚那个仓库负责人说,“去给我们的贵客也泡一杯你的大红袍。”
“是。”
“周总,久等了。”严立帆又恢复成了那个看不出喜怒的人,他好像不是来找弟弟的而是专门来和周屿聊天喝茶的,还没等人说话自己就坐到周屿身侧。
周屿一来就打了一杆直球,“是严总早到了,离六点还有六分半,看来严总是思弟心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