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时候吗?”

“嗯……”

焦丞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显然没有仔细听,还睡着呢。

“你当时洗了头发对不对,还穿了件粉色的短袖。”李飞惮故意凑在他耳畔,“但你之后从来没有穿过那件衣服,你说你是不是特意装可爱……勾/引我……而且,还特意洗了澡、洗了头……”

焦丞啥也没听见,就听见“勾/引”两个字,直接起身糊了李飞惮一脸,“吵死了。”

李飞惮不再弄他了,笑着站起身。

其实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八年多以前的事情,有些历历在目,有些好像就平平淡淡,像水一样流淌过去了。

就像他打完左耳洞的那个夜晚,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记不太清,只是乱七八糟的特别多。比如延期了回英国的日期,比如工作重心开始往国内转,比如加入了国内一个国标舞群体,又比如开始企划退役和工作室……

这一切轻松且平常,平常到按部就班地前行着,平常到他不会觉得无聊,也来不及难过,好像那么多那么多已经想通、却踏不出脚的事情,都在他和焦丞平淡无奇的交往里一步一步实现了。

李飞惮知道。

他一直都在依赖焦丞。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

“你航班时间对吗?会不会临时改变?”

……

焦丞听着这“叮咚”、“叮咚”的微信声,实在忍不住了,掀开被子一脸愤恨地坐起身来,瞬间天地都在转,好似自己的头是个保龄球,被撞了整个晚上,天旋地转。

对上不远处李飞惮笑盈盈的眼睛,那视线在他身上来回地转。

“干嘛?”

说出这话时,焦丞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多嘶哑,和平时里完全不同。待他低头又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胸膛……

呵呵。

李飞惮真他妈是狗。

“喝点热水吧,感冒药暂时来不急去买了,多穿一点今天外头气温不高。”

李飞惮叨叨地在耳边念叨着,手里不知道还捧着手机在回什么,一脸认真。

焦丞半坐在地板上穿完了袜子,被逼着灌了两杯水,热得整个人都死机了。

“你在干嘛?”他问。

李飞惮:“回宁依斐的消息,她和陈彩明天中午来接机。”

“接机?”焦丞下意识地反应,“没必要吧,咱俩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荣归故里,就别麻烦别人了。”

李飞惮笑笑没说什么,立刻放下手机,“哦!老婆,我刚刚看了酒店的吹风机,这怎么用啊,还有熨烫机,我不会用……”

焦丞连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李飞惮拖去搞了一个多小时的吹风机和熨烫机,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就看着这男人自己弄着昨晚淋湿了的西装。

“你回去还要穿这件?”焦丞不可思议地问。

李飞惮点点头。

“换一件吧,都湿了。这也没晒过,多不舒服啊,又不是只带了一件衣服,西装回到国内怪热的。”焦丞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