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丞不是觉得李飞惮就输了,只是冥冥之中蒲修云胜过一筹。

舞毕。

音乐未止。

熟悉的华尔兹圆舞曲。

焦丞还沉浸在无法言说的情感里,不知什么时候贺章站在了他的身侧,他迷迷茫朝他点点头,对方也微笑着点点头。

人群中倏然一中国女孩激动地大声唤道:“你们一起跳。”

这句话太具有迷惑性了,甚至让人分不清它的意味来。

可焦丞并不需要捋清,因为下一刻他就真真的看见蒲修云向李飞惮再次伸出了手。

端肩、下腰、侧头。

是女步!

李飞惮像是迟疑了,他站在那里半晌,似乎在思考什么,可眼前的人没有用,依旧侧躺着头,视线不偏不倚。

于是,他揽过了对方的肩膀和腰。

至此,焦丞突然对自己刚才的疑问有了无意中的解答。

男人和男人跳舞,他总觉得协调感是不美的,又或只能回想自己和李飞惮的不协调的所谓的跳舞。

因为他只见过宁依斐不情不愿地跳了男步,却没有见过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为另一个男人沉下腰来。

可他错了。

男人和男人共舞,可以是美的。

也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李飞惮沉下腰来。

音乐扬起。

华尔兹最重要的是情感的对话。

焦丞看不清他们脚底的动作,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被这两张沉浸在他们所框定的世界里的表情所吸引了。

他大胆地猜测蒲修云跳过芭蕾。

而且是自己的芭蕾,独一无二的。

如此的他就像云端的天鹅,整理毛发,梳洗喙顶,最后会高昂着头颅,不蔓不枝的,心无旁骛的。

他们的连系处只在手掌和腰际,可这样的连绵感一直往外延展、延展,好像每一刻都混合在一起,互生互依伸出旁支……

男人的肢体、男人的骨骼、男人的脸庞、男人的动作,不故作姿态,不东施效颦,可以想象到的,这是两个韧劲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男人的共舞。

“他才是李飞惮最好的舞伴,即便从来没有过姓名。”

身在一旁的安娜不自知地喃喃道。

焦丞伫立在一旁,整个人像灌入了水中。

他曾经问过李飞惮的,饶泠说的“八个舞伴”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李飞惮告诉他,是因为在和宁依斐参加黑池获得最好成绩时,记者采访打趣问他曾有过多少任“妻子”。

他回答了“七个”。

但身旁却有一个男人回答说:“八个”。

那个男人没有露面,但这个数字却牢牢地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