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时错愕地扭头,一位戴着报童棕色小帽的胖老人笑嘻嘻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老布!”

李飞惮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后焦丞也跟着站起来。

“小子,还知道回来。”

老布会说中文,除了翘舌音有点奇怪,其他都非常标准,这让人有点惊讶。

他把富士相机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应该得有七十了,精神气挺好,拍了记李飞惮的肩膀,然后凑近眯眼严肃地盯着焦丞。

焦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哎呀,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小蒲矮了,头发好像也染色了,诶,东方人的黑头发确实……”老布顿了顿,扶着下巴想了半天,“一个字,叫什么来着。”

李飞惮:“妙?”

老布:“对!就是秒这个字,突然想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李飞惮揶揄地探过去看看他刚刚拍的照片,“还拍照呢,眼睛都这样了能拍对焦吗?”

老布跳起来,一下被戳到痛点,似乎用方言骂了好多句脏话,焦丞听不懂,只能从他的表情和脸色里推测一些。

“老布,今晚我们想蹭你家住喽。”李飞惮又说。

老布鼻子哼了哼声,不理他往回走了几步,没好气地打了两下他的肩膀,“多久没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把那个房子卖了,反正快瞎了快死了,也等不了多久了。”

李飞惮笑了几声:“你舍不得嘛,周阿姨会生气的,还有我回中国了,但以后绝对保证每年来看看您!”

老布不听他的鬼话,像是同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他后边的焦丞说:“你回中国,那小蒲也回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都快不认得了。”

小蒲?

焦丞已经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第一次以为听错了,或者是当地什么奇怪的叫法,现在听来应该也是中文名吧。

小蒲……好像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

“老布,他不是小蒲,我男朋友,你可以叫他小焦?”

老布又冷“哼”一生,像是不屑于理他似的,晃了晃手,反手扔了一串钥匙过来,“小蒲,cruel。”

李飞惮回到焦丞身旁,没等他发问主动解释:“以前刚来这里,和跳舞朋友租了老布的房子,算是我们的房东吧,听说那房间是他太太以前跳舞用的,周阿姨去世之后就一直闲置了,他脾气犟别人高价买也不肯,久而久之就一直在哪里了。还有啊,他眼睛不好了,看不清人,你别介意。”

“小蒲是?”

李飞惮叹了口气:“算是一个…弟弟吧……我年轻那会他才十几岁,被硬逼着和我们一起跳,后来也就越来越熟悉了。”

“噢。”焦丞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