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茂虽是这么说,焦丞心里却不是滋味,一个人心里再怎么强大,都很难忽视别人的指点,更何况他们和男孩第一次见面时,情况也并不乐观……
“你在哪里下车?”柳伯茂第一次主动开口。
“下下站。”焦丞道。
柳伯茂:“那不是你家的方向吧。”
焦丞点头:“陪小孩定制表演服,他马上要参加比赛,李飞惮回来晚点,我先陪他一会。”
“哦,上次那个小孩吗?”柳伯茂问。
“嗯。”
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柳伯茂捏了捏方才地面粘上细草和泥土的书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城西路到了,城西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听着喇叭里的声音,焦丞弯腰往后门走,站在门边,抬头看到外头硕大的雨,停顿几秒,反正要变成落汤鸡了,不管了!
才刚迈出半步,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黑胶雨伞。
焦丞有点意外,站在站台上错愕地回头。
柳伯茂就站在他身后背着个大书包,伞尖的雨顺着支架滴滴答答地落在背包上,一大片都湿了。
“你……你家不在这边吧,不用特意给我撑伞,我走过去也就三百多米。”
柳伯茂没有直视他,往前又走了两步,身后正好驶过几辆电瓶车,激起小小的水花,他和焦丞肩并肩站在一起,两人肩膀高度差不多,焦丞发现他似乎比前段日子见面长高了一些。
柳伯茂低头:“上次那个人给我撑过伞,这次就当还给你了。”
两人走在马路上,街头的行人夹紧衣服顶着风快速小跑,焦丞拢了拢衣摆,很冷。
导航的声音在伞下响着,雨声过大,听得都不真切,更不用说彼此的呼吸声了。
焦丞没来过这一带,对路线也不太熟悉,导航更是不靠谱,三百米绕来绕去,竟花了不少时间,他侧头看着这个打伞的高中男孩,鬓角的头发全都湿了,水珠一滴一滴落下,他抬手摸了摸,说:“头发湿了。”
柳伯茂没想到男人会靠那么近,偏激地往后一躲,伞尖的水一下子全抖在焦丞身上,他吓了一跳,又往前走了两步,把伞送过去一点。
焦丞主动接过他手中的伞说:“我打吧,你肯定手酸了。”
作为男性的柳伯茂并不喜欢这种体谅,但对方也是男人,甚至年龄比自己大一旬不止,也不知道怎么说,讪讪地松开了手。
两个人按着不太靠谱的导航一路走,柳伯茂的心思也飞出了天外,刚到拐弯口,突然身边的人停住了脚,他惯性地多走了两步,回头看焦丞,“怎么了,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