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甜,我爱听。”他看起来懒散极了,嘴角始终上翘着勾出漂亮的弧度,“你可以多说一点,说你很爱我之类的。……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是你求我帮你,你相信吗?”
“不信。”
“所以没必要问,”男人说,“也没必要记得。”
抵达银雀的旧宅时,一直晴着的天忽然转阴,天色变成薄薄的烟色,风跟着刮起来,吹乱了银雀的头发,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他抬手随意地将额发拢住,眯着眼仰头看着门侧石雕的门牌,神情说不出的微妙。
有淡淡的失意,却也有隐隐的释然。
千秋注视着他,看他并无光泽的双眼和紧抿着的薄唇。那是种无须言明的悲哀,他所知道的银雀就是这样,将任何能成为弱点的情绪都紧紧收敛不放松,时刻都在自我立下的监牢中压抑着。
这才过去多久,雕花的铁质围栏已经开始斑驳脱漆,庭院里无人打理的落叶几乎铺满了地面。里面空无一人,死寂得像块墓地。
银雀就站在门口看了良久才开口:“这里没有封条,这房子还属于我么?”
“现在在我名下。”千秋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人过来打理。”
“我想进去看看。”
千秋扬了扬下巴,止玉便立刻上前去开门。看见止玉拿出钥匙时,银雀又说:“你早想到我会想进去了?”
“有备无患而已。”
“你好像真的很懂我的心意,”Omega的话语开始意味深长,“要是你不是殷家的二少爷,我倒希望你能做我的人。”
男人的呼吸倏忽加重,转而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嘲弄:“我现在就是你的人,是你的丈夫。”
“好吧,我勉强接受你的说辞。”
铁门的活动处已经开始生锈,推开时“吱——”的响动异常刺耳。
银雀踏进他的院子里,时间伴随他的脚步开始回溯,又回到他还是成家少爷的时候;男人无意识地放缓了脚步,从他身侧到了他的身后,像过去那样紧紧跟随。
两旁的花圃野草横生,喷泉池里鱼早已经死了,尸体变成浮游植物的养料,现下连气味都不剩。
银雀走得略慢,欣赏着枯败的景致一路穿过偌大的庭院,抬手推开建筑物厚重的大门。
千秋暗暗朝止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不必跟进去。
建筑里透不进多少光线,整个空间满布灰尘,昏暗阴湿。约莫是因为脚踝上的痛有些恼人,银雀的步伐在踏上阶梯后变得更慢。他一步步朝着二楼走,一张张看过那些装饰用的油画,直到他的书房。
“说起来也怪,明明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银雀摸索着墙面上的暗扣,并不介意那些灰尘沾上他的指尖,“但我还是记得我的酒都藏在哪儿。……人活着果然还是需要一些欲望做支撑的,想喝酒,想抽烟,想有钱,或者想〇爱。没有这些人就完了,没有这些活着就没什么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