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叫他把分开当成一次考验?他不想要这样的考验行不行?
大人总是看不上年轻人的喜欢,轻而易举就下定义说那算什么感情。他们忘了少年人最真挚也最脆弱,一次分离可能就是永远别离,这些在大人眼中不起眼的情绪压在他们身上,每分每秒都叫嚣着难熬。
“许子航,”这段时间王君不敢和许子航说话,不知道许子航发生什么了,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低气压,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人板起脸来格外恐怖,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老黄叫你过去。”
许子航朝窗外看了一眼,臭着脸的班主任站在那里等他。
“屡教不改啊许子航?”老黄一见到他,就用手上的书在许子航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昨天晚上又去哪里鬼混?啊?你这书到底读不读了?你看看你那个周测,我都没好意思说你,简直惨不忍睹!物理简单的题居然给我空在那里,语文也是乱七八糟!”
许子航没说话,也没躲,书本刮到他耳廓,火辣辣地疼。他盯着自己的脚尖,考物理的时候他想到姚戈给他课本画重点的样子,考语文的时候他想到姚戈抽他背诵的样子,他满脑子都是姚戈,提起笔什么都看不进去。
“我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老黄的口水喷溅到许子航衣服上,“要是不想读书就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里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被我发现一次逃寝,你就别来了!”
走廊上似真似假打闹的学生都竖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静,班级的窗口趴着看热闹的同学。许子航麻木地承受着来自各方的目光洗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上课铃解救了许子航,班主任放他回了教室。王君小声尖叫了一声:“许子航,你耳朵流血了!”
许子航伸手摸了一下耳朵,细细麻麻的疼痛顺着耳朵钻进他的太阳穴里。
陈思颐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心急火燎地向许兴强求助:“说你儿子最近退步得厉害,昨天还逃寝,让我们好好管教,你说他这是咋的了?要不咱们过去一趟?”
许兴强一听,先安抚她:“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傍晚打球的时候许子航接到许兴强电话,听他话里话外的试探,知道是被班主任告了家长。被杨亦雯质问和被班主任数落的时候他都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他受不了来自父母的猜疑,许子航这段时间的委屈都被这个电话点燃,难得地火冒三丈,把手里的球狠狠地往旁边一丢,很烦躁地冲他爸发脾气:“你们能不能别总是问我怎么了怎么了,能不能让我自己安静一下?我没考好一次怎么了?我真的……”说着说着许子航就说不下去了,他抹了一下脸,停顿了几秒,声音低下来,“我真的很烦,我很烦你懂不懂?”
“好好好,不说不说。”手机外放着,陈思颐和许兴强对视一眼,听着儿子声音里难掩的哭腔,两个人的心都揪成一团。
许兴强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哄他:“一次没考好没什么嘛,不想读了就休息一下,没事的,要是太累了想回家待的话爸爸过去接你,好不好?”
许子航的脸埋在手掌里,嗯了一声,平复好情绪:“不用,就是最近压力大。”
“航啊,”陈思颐在旁边还是没忍住叮嘱道,“现在高二学习确实紧张,你们学校肯定都是勤奋的学生,要是真的太累了,不要太勉强,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知道吗?”
“嗯,知道了。”许子航揪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含着一句对不起,还是咽下去没说出口,“没什么事,我自己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