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

还是一样的棚顶,天色暗了,窗外的微光撒进来,在墙上折出光影。

好安静。

一时思维出走,直到脑袋里窜起一道霹雳,我痛得抱头呻吟,彻底清醒了。

自己还在卧室,上衣被换了新的,下/身、下/身光着……却没感觉哪里不适。铁链没了,可手脚被绑在一起。

陈衷、陈衷在哪里?

床边?

门外?

还在我的房子里?

嗵!

精神极度紧张,我不小心翻身掉下了床。

立马咬着牙憋住了疼,身体僵住不敢动,害怕再发出什么动静把恶魔引过来。

可很快,妄想被打碎。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像一把利刃缓缓插进我身体。

“哥,你醒了?”

陈衷笑眯眯地站在光里,朝我走来。

“为什么不说话?”

这药有副作用,现在的我不仅四肢发软,口干舌燥,还感官失衡。只要动作稍大,眼前的东西便开始摇晃,像飘在大海的风浪里。

“跟你……”我虚弱地撑起半个身子,在晃动的视野里盯死他,“我没、没什么好说的。”

他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把毫无反抗能力的我从地板上拽了起来,扔回床上。

“饿了吗?”他回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然后深情地盯着我,从脚趾一路扫到我愤怒的眼睛。

我只觉得恶心。

“已经一天了,该吃点东西了。我给哥做了爱吃的,马上就好。”他拨开了我的碎发,又划过我的脸颊。

我懒得躲,只想咬死他。

“等我。”床垫一轻,他身离开了房间。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虫鸣响起。

我看向窗户。

不就是三楼,摔不死。

可还没等我蹭到窗边,门又开了。

陈衷有些生气,把崩溃到大哭大叫的我再次摔回床上,用被子压住了。

是的,单单一层被子就能制住没骨头似的我。

“哥,别哭了。”他把一碗热汤端到我面前,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递到我嘴边,“来,尝尝。”

我别过脸去。

他笑了笑,“不吃点儿东西怎么有力气逃跑呢?”

我看向他,企图找出些什么。

这的确是我的弟弟,眼角的上翘的弧度都丝毫不差。

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他。

“来吧,尝尝,我手艺还不错的。”

陈衷确实比我会做菜,好像从小缺爱的孩子都不得不照顾自己。

他说的也有道理,没力气的我根本拼不过他。

所以我张开了嘴,吃下第一口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