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一直在听。”何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却久违地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
在罗马看过的海,在镰仓走过的古寺,在托养家庭见到的奶牛猫……唐岑和艾森交往的那一年里,他看见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成了他现在最珍视的回忆。
“他把握得很好,就算是最后分开了,我也觉得他能妥善地处理这段关系。”唐岑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所以我答应等他回来之后一起回英国,去见他父母。”
如果不是陆晟忽然出现,或许早就见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跟陆晟走了?”何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见唐岑的身体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唐岑一直在回避这个事情,他身上那些伤痕在这两年的治疗过程中也没有淡去的迹象。何休不想再揭开唐岑那些从来没愈合过的伤口,但是拖了太久,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面对唐岑的沉默,何休也只能继续追问下去:“是因为你舅舅吗?”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唐岑仰头靠在病床的栏杆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尾有些湿润。
随着唐岑仰起头的动作,一直被衣领和阴影遮挡的脖颈也暴露在了何休的视线中,在那惨白的皮肤上有一道伤口,像是用刀划开的一样,很整齐,也很深。
何休被那道伤口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又放缓了他本就温和的语气:“我只知道你回国之后去看过苏瑜清先生。”
警方给的那一份资料里,唐岑是和陆晟一起回国的,还一同去医院看过重病住院的苏瑜清,之后唐岑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为什么跟陆晟走,原因很重要吗?”唐岑自暴自弃地说着,声音却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