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不是个女孩的样子。
无论是剃得短短的头发、线条锐利的轮廓、还是浑身泛着金属质的冷漠,温阿姨都没有找到应该有的女性化的特征,借着昏暗的灯光,颇有些认真地审视,凭借情歌应该有的缠绵蹙起的眉,才找到阿元作为女性合格证明。
在温阿姨心中,温尔新应该交些同样亮丽的女孩子们,比如她的舞团,合作过的伙伴。
温阿姨说:“太男孩子气了。”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说头发也该长点。
“阿元把头发剪得更短了。说这样有气势一点。”
温尔新没有指责她,轻轻圈了几道头发,将温阿姨要的酒推给了她。
温阿姨红着脸,又想让自己看上去镇定有勇气些,一口将酒闷了。
“阿姨好厉害。”
温尔新有些惊讶地拍了拍手,温阿姨一阵沉重而湿慢的晕眩,刚想要说话,有一阵猛然炸起的尖叫和欢呼,“咚咚”几声,有脚步声接近了,走到她们这,停了下来。
这个阿元,从台上跳了下来,任性地说唱累了,来找温尔新。
“这是谁?”
阿元嗓子沙哑,像个男人。温阿姨想。
“是我阿姨。”
温阿姨抬起头,想要自信骄傲一点,用长辈的口吻,告诉阿元,你这样当温尔新的朋友是不怎么相称的。
阿元抓了一把头发,直起了腰板,“阿姨您好。我是温尔新的朋友。”
阿元涂了口红,温阿姨突然无所适从地哦了一声,避开了她的眼睛。
“阿姨怎么了?”
“我还需要一杯酒。”
没等温尔新说话,阿元自告奋勇要请她们两个人,温尔新和温阿姨说待会要慢点喝,您待会还要回去。
温阿姨没答话,拿了酒喝,喉咙辣,胃也辣,直冲顶恍恍惚惚将一杯又喝干净了。
“阿姨不能喝了。”
温尔新从她手里抽走空的酒杯,温阿姨撑着脑袋,任她动作,心想晚啦,已经不能喝了。
温阿姨醉酒,晕晕乎乎眯着眼发呆,嗡嗡嗡——嗡嗡嗡——空气被不断压缩的声音。
有人叫阿元来唱歌,一起叫她:“阿元!阿元!阿元——”
好几个调子,汇聚成温尔新白皙的手,抚在阿元的臂膀上,意思说去唱歌吧。
阿元当然听温尔新的话,重新上了台。
她唱起了温妈妈的情歌,是让温尔新开心,温阿姨想是温妈妈的歌,心里一段艳羡。
悠悠荡荡,一股长气。
温阿姨心里跟着哼起来,哼啊哼,哼得流眼泪,她一边流,一边嘀咕要找人,实际上她也就撑着脑袋,像一只翻过壳的乌龟,最后寻寻找找,寻到温尔新在点一根细长的香烟,轻轻捻在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