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阿姨拿着礼物怨恨地想那个小姑娘委屈什么呢?至少她享受过快乐和欢愉。她见过怪物吗?有承受过无法想象的痛苦吗?像打破玻璃杯那样,碾成粉末。所以小姑娘是在耍无赖,是无视比她更不幸的人,只说自己多么不快乐。
快乐。富有奢侈的词。温阿姨很后悔在小时候的作文里总是提到快乐,提着提着就没了。
她无法平等地对待应该是同病相怜的儿媳妇,修改成了可恨,但是一想到是因为什么才突然转换了态度,来得无缘无故,就更加无地自容,父母的教导告诉她你不能是一个可耻的人。而她现在就是因为想到可耻的事才会变成这样。
温阿姨从地上爬起来,裹住很厚的毯子,打了个电话给温尔新,她需要倾诉,更多更没有底线地倾诉。
“那么现在就出来吧。”
温阿姨握紧手机,空茫茫地望着窗外。说:“已经很晚了。”
“并不晚。”
温阿姨挂掉电话,她想我要出去的,现在还不晚,对于年轻人来说什么时间都不晚,她也想这样。她悄悄穿了衣服出门,谁也没发现她,此时她一点也不怕温奶奶,因为她老了呀,老年人就会早睡,想到这点温阿姨不禁笑起来,她跑出院子,随后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笑的时候在想虽然温奶奶老了,但我还是怕她呀。过后她立马说可是我现在不怕她。所以温阿姨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确确实实高兴得不行。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突然有个画外音忍不住问起温勇,难道他听不见当时的争吵吗?他没有出现过一次。
啊,重要吗?
重要吗?
过了很久声音才说:“也许吧。”
不可确定,就像温阿姨身上的“怪物”。
第47章
人类相信在白日和夜晚,是可以毫无负担地分裂成两种背道相离的类型,因此随着霓虹灯的幻影和重叠,一切都可以轻松地说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那都是因为夜晚的我啊。
温阿姨现在就有这样的想法,她是被长了翅膀的蝙蝠带走了灵魂,轻飘飘地上了一辆出租车。温尔新告诉她自己和朋友在酒吧,建议她找个环境优美的酒店,在那里度过或许还不错的夜晚。
温阿姨看着手机,嘀咕说虽然酒店也像另一个桃源。庄重摩登和邂逅的暧昧之地,但她觉得轻飘飘的灵魂已经不是在温家的那个,需要新鲜的经验进行灌溉,因此她眯着眼迟疑了一下,决定去酒吧,去找温尔新。
中年的司机在听到她报出的地址时,犹豫迟钝地重复了一遍地名,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问题,透过后视镜,司机想要仔细看明白,并且确定报出地址的人应该是一名有些年纪的中年妇女,他更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