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吗?”
“你听见打雷了吗?很响的一声。”
温故知奇怪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奉先生想把人拽出来,但摸到温故知的后颈一手的热汗,奉先生没言语,只说雨已经停了,根本没有雷。
他并不觉得温故知怕雷,人没有发抖,也没有别的异样。
温故知得到回答,刚才那个雷声是他梦里的,在随着一团雾气出现的雷声,仿佛驱赶着温故知,雷声里还夹着别的什么,是需要温故知回答的,需要他回答正确的答案,而他知道,但是很快温故知就醒了过来。
这里是个安心的地方,让温故知醒得及时。
他还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过了会问奉先生:“您为什么决定到这来?”
奉先生说:“没什么原因。”
温故知钻出来,说:“您很奇怪,一点预料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居然会等来您。”
“嗯……那就是你的愿望快实现了,等到我了。”奉先生随口回答了一句。
温故知没有回应,过了会才嗯,声音很轻,浅眠的奉先生也注意不到。
第28章
热夏的风推动时间一步一稳地向前走,一年之中没有哪个时间比得上夏月的热闹,无论是人还是蝉,还是更多的雨水和风,它们的动静像首饰上每个恰到好处镶嵌进去的宝石,各司其职。
蝉破土而出,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从间,偶尔有几只没有攀牢掉了下来,也会有人经过将掉下来的蝉重新放回去。
明月照我渠的渠水波粼清澈,听说蝉是受它的影响,一时痴迷得太认真了,忘记振动声音,粗心大意犹如玩手机被上司抓包的人类,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云在变,有时召集那些片散的碎云,慢慢地像一个老道的建筑师,拆开来,丢旁边,又停了半会,伸出一只云状的手揪旁边的云,在此期间,它就像换衣服的孩子,一会花的,一会素静的,一天之中变上个十来回的颜色。
颜色相撞僵持,常常把半边城和另外半边城染成不一样的颜色,而立于界线处的人家,不得已只好半边半边的颜色,各自插上各自所属的小旗帜。
从今天清晨起,雾粉色才从一角慢吞吞地爬出来,沾上云脚,随着最缓的水流,细抹慢挑地染过去,这天只会有一个雾粉色,从清晨等至中午,也才走过半个。
堆积在一处的云不肯散开,像挤了一团粉色奶油在谁家的屋顶上,随时准备出动的清扫部乘上脚踏车,用大功率的吸尘器驱赶挤在一起的云,这是一项技术活,也是一次艺术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