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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阎放下勺子,往后一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如果排除他是用自残行为来引起注意,那他的行为症状的确和抑郁症很相似。”
“他不是想引起注意。”徐明否认道。如果是就好了。
“抑郁症似乎跟自杀成了关联词,但其实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具有自杀念头时,在最开始并不会立刻产生这种冲动。他们也许还有牵挂,也许在被迫煎熬,也许只是单纯怕疼,没有勇气,”薛阎语气平静,一一跟徐明罗列出那些症状:
“当抑郁症患者真正付诸行动自杀时,一般情况下已经到了重度抑郁的程度,治愈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什……什么?”徐明手指颤抖着,眼眶微红:“那怎么办?!”
薛阎抬头看他一眼:“听我把话说完。但你说的这个人,反应不怎么迟钝,也很少有情绪波动,这种现象我目前为止还没在重症抑郁患者的病例里见过。重度抑郁的患者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感知迟钝,你有时叫他半天他都没能听见一句。所以他的情况按理说还没严重到无法治愈的程度。”
徐明紧绷的情绪瞬间松了下来,再开口时,嗓子有些发干:“那……可他自残和自杀的行为?”
“也许只是单纯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第25章
徐明下意识想回一句废话——
哪个人想死不是因为觉得活着没意思?
“……”大概是他无语的表情太明显,薛阎都看不下去了:“你好歹高中跟我一起学过一点,怎么……”
他大发善心地没把“怎么这么蠢”说出来,但就他这隐隐有点嫌弃的表情,没说和说了也没啥区别。
徐明:“您继续。”
“并不是每个抑郁症患者的症状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他们的症状表现跟各自的过往经历息息相关,因人而异。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薛阎神色恢复如常:
“他们都在某些事情上拼命压抑自己,时间一长就成了心结,别人解不开,他们自己也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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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掐了掐眉心,似懂非懂。
说到底他也是今天才接触到变了个样的江宴,并不敢保证自己对他的判断一定准确。他连从前的江宴都不是十分了解,更别说现在屁都不肯放一个的江宴了。
因此薛阎给出的结论也不一定在江宴身上适用。
他觉得没什么能问的了,又忽然想起一个今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我、我朋友发现他割腕留下的疤痕很浅,看样子只是单纯……自残,并不是以自杀为目的,可为什么忽然就来真的了?哦对,今天是他们的交往纪念日,”如果今天对江宴来说太刺激,那徐明以后说什么也不敢过这个纪念日了:
“该不会,他是想永远停留在交往纪念日这一天吧?”
他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却没料到薛阎不仅没有驳回他这狗血偶像剧式的猜想,还认同地点了下头,甚至顺着他的话给了一个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