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宵心疼他,怕他休息不好,劝他不要来了,让家里的佣人照顾自己就行。但江重行不答应,只是让人在病房里给他加了张床。
柳清宵拗不过他,也只能随他去了。
“他懂得关心你还不好。”谢蓝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
谢蓝生完孩子也有一个多月了,在月子里待得他要长霉,一出月子就迫不及待地找柳清宵玩,没想到却得知了他住院的消息,吓得他连忙拿了果篮来看他。
谢蓝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削一边喋喋不休讲着八卦:“我不是在陈铭他们学校的附属医院生孩子然后坐月子嘛。我听他们护士聊八卦,说不久之前,他们特别出名的AO结合科有个副主任,突然晕倒在手术台上,没过几天就辞职去国外了。听说年纪轻轻就是博导了,要是在医院干下去简直是前途无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
“护士竟然没顺便八卦一下辞职原因?”柳清宵笑了笑。
“当然有,”谢蓝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抽了张湿巾擦手上的果汁,“有的说他是被举报跟学生谈恋爱,不得不辞职;有的是说他家里有亲人去世,他悲痛过度身体不好出去休养了了……反正说啥的都有,你听听算了。”
柳清宵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个“跟学生谈恋爱”,现在他对这种事都比较敏感了,追问了一句:“那个副主任叫什么名字?他们有说过吗?”
“我想想啊,”谢蓝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很是苦思冥想了一番,“想起来了,好像姓陆,应该是叫陆憬吧。”
原来真的是他,柳清宵放松了身体,靠在枕头上,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希望陆憬难过,但又不希望陆憬难过。
他好像是透过现在的陆憬在看不久之后的江重行。
如果他的手术失败了,江重行也会像陆憬这样,难过得远走他乡吗?
柳清宵觉得自己阴暗卑劣,他希望无论是生前死后,他都能独占江重行。但他的理智反复告诉他,这不行,这不是真正的爱。
“怎么了?”谢蓝半天都没听到他说话,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什么。”柳清宵回过神来。
“咚咚。”
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柳清宵随口应了一句。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托盘进来了。她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尾的桌子上:“柳先生你好,这是你今天吃的药。”
柳清宵的心思不在药上,随口答了一句:“谢谢,到时间我自己吃。”
护士没说话,只是悄悄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