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那男人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侄子。”
“你见他干什么?”江漪眉头皱得几乎要打成一个结。
“咱们女儿都有了,我还没见过你的亲戚,不合适吧。”那男人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灰蓝色晶莹得像玻璃一样的眼珠。
“我懒得跟你掰扯,”江漪又轻轻踢了他一脚,转过身去打开衣柜,挑了一件连衣裙换上,披上大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还不走?我跟他约的咖啡厅。”
江重行一抬头就看见江漪和一个高大的混血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这个混血男人应该就是她在国外的爱人,经常出现在外媒财经报纸上的青年企业家里奥。
江漪环顾一周发现了江重行,便径直往这一桌来。
落座的时候,江漪很自然地坐在了里面的座位,里奥坐在外面的座位,然后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杯热拿铁。咖啡上来之后,便很自然地将夹了两块方糖进去,然后将咖啡推到江漪面前。江漪也很自然地接过来,搅拌两下,喝了一口,摇摇头:“有点太甜了。”
江重行看着他俩的互动,眼神里流露出一点隐晦的羡慕。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很亲密,但就是有一种亲密的氛围,让人根本插不进他们之间。能有这种氛围的人,必然是有浓厚的爱意打底。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江漪放下咖啡勺,“八年前我和哥察觉到集团里有人试图分割集团财产。”
“你也知道,虽然都姓江,但到了我这一辈,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已经不多。但都姓江,谁又甘心?”江漪往后一靠,叠起双腿,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当时,他藏得很深。我和哥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假装与我决裂,借由我失败出走的事洗掉了一大批人。”
“所以现在知道是谁了?”江重行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对,”江漪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江祺。”
江重行在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番,才想起来不久前的那个宴会:“就是刚办了孙女十八岁生日宴的那个?”
“对,”江漪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哪里是办生日宴,明明就是卖孙女。”
江重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不过那次哥也是元气大伤,还不得不娶了个老婆,”江漪搅了搅咖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了上身,“欸,你那个小妈呢?安分吗?有没有作妖?听说他在集团当财务总监,靠谱吗?你也别太拿他当回事,好吃好喝供着就行了,反正哥也就是拿他当工具人,不过估计哥当时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意思?”江重行眉头一皱。
“字面意思啊,”江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时哥需要一个靠谱的人,一是资产转移,二是分一点那些人落在你身上的心思。还专门签了协议,我记得好像是,对外宣称是夫妻,但实际上互相不履行夫妻义务,互不干涉,除协议所规定的财产和职位,他也不会参与财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