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感觉,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话还没说完,路长轩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欸兄弟,你怕不是自作多情了。你们两个成年人,孤A寡O的,人家看你长得好,想跟你打一炮还非得喜欢你?”
“他不是这种人。”
“你看,”路长轩摊了摊手,“你比我了解他,那你还来问我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了解柳清宵吗?经此一役,江重行突然就不确定了。
他本来应该是最了解柳清宵的人。八岁那年,他被父亲送到乡下避祸时遇到了柳清宵。他们同岁,只不过柳清宵的生日在四月,他的生日在十二月。
他在乡下度过的三年时光,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柳清宵过的。柳清宵看书,他也看书;柳清宵弹钢琴,他就搬个小凳坐在旁边看。
三年时光很短暂,父亲照例除夕的时候把他接回了家。他也以为不过是回家过个年,年后就会回来。没想到,父亲把他领到了母亲的灵位前,告诉他:“孩子,你以后都没有母亲了。”
十一岁的他对死亡只有些模糊懵懂的概念,他只是突然很伤心,父亲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伤心得嚎啕大哭起来。他好像在这一天告别了他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他失去了母亲,再也回不去那座花园。现实逼着他成长,他只能成长。
他常常想起柳清宵,遗憾他们短暂的缘分。只是没想到,命运给他准备的一份大礼正等着他。
他常常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骄阳似火,他跟兄弟们打完球回来,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他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香气,玫瑰的甜美混杂着琥珀的醇厚扑面而来。这信息素很好闻,但自从母亲去世后,江重行就很讨厌家里有任何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这样会让他觉得母亲的位置被代替了。
他在玄关换了鞋,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正低头喝茶,听见响动,抬头瞥了他一眼。
那少年长着一双招人的桃花眼,水汪汪雾蒙蒙,但瞥他的眼神却冷淡极了。江重行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与他四目相对,迟迟挪不动步。
江重行至今无法形容那一眼带给他的感觉。
“你好,柳清宵。”那少年见他迟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好先起身,和他打招呼。
一站起来,江重行就发现那少年长得很高,腿也长,简简单单的白T和牛仔裤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不同的味道。
江重行支吾着应付了几句,便逃也似的飞奔上楼把自己关进浴室。他打开花洒,凉水兜头冲下,冲完凉,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那把难以名状的火总算是消下去了一点。
晚饭时,几天也难得回一次家的父亲回来了,在餐桌上宣布柳清宵将暂住在他们家。
似乎注意到江重行的脸色有点僵,父亲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你小时候跟他玩得那么要好,现在都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