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被子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事业可以慢慢来,不必急于一时,然后心安理得歇业。
他和姜由一起裹着被子挤在小窗子前面看雪,小小的一扇窗,四四方方的,两个人快把脸贴在上面了,又喜欢雪景,又怕冷。他俩都是南方人,幼时是没有见过雪景的,长大后只能一次次的感叹这空前的浩瀚。
自然神秘而美丽,可那么多的人无心观赏,他们被压着一步步往前走,连停下来看风景的自由都没有。
街上行人零零散散的,尤思景总是大声的嚷嚷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熟人见了他瑟缩着挥挥手也就走了,就他乐得跟什么似的,不停地跟姜由念叨这些人。
他说着同心街的人和事,说着这里的爱恨情仇,也说着他空耗的青春。
“叮铃~叮铃~”
尤思景一个虎扑扑到床上,滚着被子打滚,“有客人了你快下去看看,我睡会儿。”
姜由气的发笑,拍了被子几下,“能懒死你。”
卷帘门的声响总是扰人的,尤思景经常不关它,免得早晨开门时扰了左邻右舍。
除了卷帘门,还有一扇上了锁的木门。
开门后,和风雪一同卷入的,还有男人身上带着的冷香。
姜由被寒风吹得一颤,看着门前的人有些发懵,“季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他在尤思景这儿住了那么久,没想到冷不丁的还能看到熟人。
季远衡穿着一件到小腿的高领羽绒服,里面还围了羊绒围巾,双手戴着手套。他发间是未融化的冰雪,耳尖被冻的通红,一张脸给围巾藏住了大半,露出藏着万千波澜的深邃眉眼。
姜由往后退了退,季远衡太高了,站的太近有些压迫感。
季远衡愣愣的看着姜由,他穿了件半高领的羊绒衫,一条羊绒长裤,头发细软,一张白净的脸带着薄红,像是小说里温润柔软的男主角。
“朋友的弟弟之前在这儿当了点东西,我来赎回去。”他笑着说道,移了移位置挡住了吹进来的寒风,“你怎么在这儿?”
他听说姜由这段时间不在A市,毕竟霍其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回家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不相信霍其敢在姜由眼皮子底下这么干。
听好事儿的朋友说,是姜由回老家看父母,霍其没跟着去,留在A市会野鸳鸯。
“我朋友的店,我过来玩。季大哥先进来吧,站在门口怪冷的。”
“你那个朋友的弟弟,当的是什么?”
“一本速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