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与他面对面的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眼睛都没有红一下,眼泪却流了出来。
他这样年轻,却已过尽千帆。
二十岁,许卿的真实年龄,他只比曾经光芒万丈的彦龄,大了不到两岁。
可他从未有一天如彦龄一般,生活在阳光之下。
二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尽管那些始作俑者,一个一个的深埋黄土,可谁能还给他一个原本的人生,谁能弥补给他一个不这样满目疮痍的二十年。
关于许卿,正因为知情,所以许逸城心如刀割。
而当这些秘密一件件浮出水面,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彦堂之眼前,他沉默了良久,寂静无言。
出院那天,在回紫荆庭的路上,彦堂之给袁祁打了一通电话。
袁祁当时正跪在老袁家用来供奉灵位的孝思堂里,膝盖落地,软垫被撤了去,衬衫背部皱得很是显眼——袁老将军气急,当着他父母的牌位前用棍子打的。
他让袁祁把秦楚放出来。
袁祁没立刻回答,彦堂之说,老爷子那边,他来办。
一段时日过去,许卿从青瓦楼搬去了新房。
彦氏开发的高层住宅,许卿将两层打通,从非主体结构的阳光房下延出了一截楼梯。
许逸城离开了北京,海城需要他坐镇,他没能带走许卿。
秦楚在许逸城离开前一天,回到了彦氏大楼。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人也疲惫,他带回了交接彦氏所必须的文件,每一张上都有印章和签字,把这些东西交给许卿,许卿便真正成为了彦氏的主人。
冬至这天,京城下起第一场雪。
彦氏经过一场大换血,管理团队换上了很多更年轻的面孔,许卿的工作强度大,忙到半夜是常有的事,这些个名牌大学走出来的年轻人也需要考核,他没空料理的时候,这种事情就落到了秦秘书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