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吓了一跳,踩着中跟的脚险些扎在碎瓷片上,“你闹什么!那是你爸用过的东西!”
彦龄根本不在乎,手一挥,把另一只也扫到地上。
‘——嘭呲’两道响,彦老太爷生前宝贝似的他大儿子的遗物,如同一对破烂被他亲生子砸碎在彦家厅堂。
他二人的遗像就挂在北面墙上。
林雪吼了那一句,彦龄该砸还是砸了,她这个当妈的拿儿子没辙,鞋子往地上一拨,把那价值难估的碎片划拉到一边。
“你说你多会闹,这种节骨眼你不去找你叔叔,倒关起门在家耍疯?”
彦龄摔累了瘫坐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你怎么知道我没找,他把我电话转接了,这一个月都见不着人,我还有什么招!”
林雪走过去,语气明显放缓许多,“傻儿子,去他家找他呀,他虽然不喜欢别人去他那儿,可你不一样,彦氏他都肯让你进的……”
林雪话没完,彦龄咬着牙给她打断了:“他把一贱货接到家里养,我难道还要追过去看贱人脸色吗?!”
林雪一下子警觉起来:“把人接到紫荆庭了?”
“是啊,不然他还有几个家?”
林雪那两片血红的唇刹时抿成了一条线。
彦堂之身家雄厚,产业自然少不了,但他在京里置办的十来套房产从来都只叫地名,能在他口中称之为家的就只有紫荆庭那套院子,那是他母亲当年嫁进彦家时的一件嫁妆。
林雪冷静下来望了望彦龄,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承载着她无穷尽的渴望。
多么年轻,多像二十年前的她,和庭院里那些待放的花并无二致。
她一早便知彦家的水多深,所以才会亲手把儿子养成了彦堂之最钟爱的少年模样。
她不信有谁能从她母子二人的嘴里抢食吃,她不信有人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