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笑的感激:“谢谢李姐!”
回到病房后,叶暖安安静静的削着苹果,胡月吃下一口饭,看着身边日渐消瘦的叶暖,这场病彻底击毁了这个本就已经零零碎碎的家。
得知病情的时候,叶暖还在读大学,高额的治疗费让她放弃治疗,开始计划起身后事,不愿给自己的孩子添麻烦。
可是叶暖舍不得,多陪一天也好,多活一天也好,在已知死亡的这条路上,在生命只剩倒计时的时候,他格外珍惜剩余的日子。
胡月问他:“护士跟我说,费用全部交齐了,你那来的那么多钱?”
叶暖从善如流道:“最近接了个戏,公司预支给我的报酬,过段日子我就要进组了,妈,我已经拜托李姐好好照顾你了,只是你看不到我,不要太想我哦。”
被他哄的开开心心的,胡月也没再追问,对于自己的儿子,她永远放心,叶暖和他那个不知踪迹的老爸不一样。
八岁那年,他的父亲做着运煤司机,运煤进城的途中,由于疲劳驾驶,撞死了人,一逃了之,剩下母子二人处理着这件事。
那段日子,撞死的那户人家上门来闹,警察去学校找他问话,叶暖在学校被同学孤立,再难熬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父亲欠下的赔偿也都还完了,只是不知道那人还要躲多久,不怨恨是假,想他也是真。
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也觉得满足。
还记得小时候,某天晚上停电了,父亲给他点燃了一支蜡烛安安心心的陪着他写作业,作业本上出现了一道稀奇古怪的题目,剪一只小兔子,兔子倒是剪好了,然而胶水却在黑暗中摸不着,搞怪的父亲就烧了个土豆,以土豆做浆糊,将小兔子安安稳稳的粘在作业本上,小叶暖特别崇拜他,感觉就像看了一场魔法一样。
他有一盒水彩笔,跟别人的不一样,他只有12支,是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一直舍不得用,安安静静的躺在课桌里。
父亲出事以后,他去食堂吃完午饭回来,却发现少了四支,不知道是谁干的,他急红了眼,到处找,甚至翻起垃圾桶,最后在公共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四支水彩笔,回到教室里,有些人憋不住笑了,他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了出来,打了读书生涯的唯一的一场架,那怕最后输了,那怕磕的头破血流,但他心里舒爽了。
有时候叶暖在想,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家,还记不记得自己,如果当年他没有逃跑,一家人一起承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一整夜他都守着胡月,直到早晨7点,他记得今天舒雨会来替他搬家。
离开医院后,回到小窝,昨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无事可做的他只好翻翻剧本,继续揣摩陈慕这个角色。
这时接到吴乃的电话,他说的十分激动:“小暖!小暖!你知道吗?!刚刚《疑云》剧组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跟我说陈慕这个角色定下你了,他们定下你了!你有戏可以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