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只能叹了口气,用安慰了无数家属的话安慰他:“节哀。”
“我想跟阿桢最后告个别。”说完也不管许多,用力拧开了手术室的门。
里面的护士赶他:“先生,请你出去,这不符合医院的规矩。”
“就让他告个别吧,医院那里怪下来,我来承担。”林凡想,他能为他们做的也仅有如此了。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裴原转身关上了手术室的门,他的手缓缓地离开门把手,朝着那冰冷的手术台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挪到叶桢面前,裴原的腿像忽然失去了知觉,他跪在了叶桢身边,望着他安静的侧脸,泪水一瞬间决堤而出:“阿桢,你说这世上除了我,你再没别的牵挂,你可知道,我也一样啊。”
不知过了多久,裴原终于站起来,将一吻落在了叶桢的唇上:“阿桢,别怕,有我在。”
阿桢,你抓不住光,光就来追随你。
……
“他都进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林医生,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门怎么锁了?”
“快去找拿钥匙!快快快!”
“不好了不好了,这位先生自杀了。”
“快叫医生来抢救啊。”
护士们想要把裴原送去抢救,却发现他的手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分不开了。
林凡红着眼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地上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其中一个是他的病人,另一个是他的挚友。
裴原终究是把自己的心给了叶桢。
……
林凡在裴原的口袋里发现了遗书。他才知道,原来这场手术系着的是两个人的命。
后来在收拾裴原遗物的时候,一本破旧的日记散开了封线,暗黄的纸张飞地到处都是。
林凡一页页地捡起来,每捡一张,上面的字便一个个地闯进他的眼帘,有幼稚的,有成熟的,有幸福的,有绝望的。
“爸爸今天教我画画了,握着我的手,我笨笨的,只会画最简单的太阳。”
“妈妈今天哭了,爸爸的画卖不出去,逼着妈妈去找外公要钱。妈妈说她不能回去,她说外公不许她跟爸爸在一起,她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