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寻只沉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边清乾发难,他也不接招。边清乾敬酒又代他喝酒,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劝一句,拦一下,沉默地看着好像就是他的回应。而他身边的人好像也早已习惯了他惜字如金的旁观者模式,并不觉得奇怪。
散场的时候已近凌晨,德生会所灯火辉煌。他们进来时二楼包厢空房间还有许多,而这个时候几乎是全满,每间门都紧闭着。楼下大厅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热闹得不像深夜。
边清乾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舒朗忙上前虚护着。他看上去还无比正常,除了两颊泛起酡红,发音听上去不那么清晰之外。
他晃晃荡荡地下了楼,又一本正经地跟刘总和编剧们告了别。最后,对着郑编剧客气一笑,做完全套才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了自己的车。
舒朗见人走完了,忙走上前去问,“你没事吧?也喝太多了。”
刚刚还正常人似的边清乾,瞬间就站不住了,往路边树上歪去,舒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边清乾整个人失了骨头似的,软塌塌地任由舒朗撑着。他摇摇晃晃,连走上车的几步路都变得异常艰难。舒朗没办法,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准备用身高支着他。
谁知边清乾完全像一个布偶,撑住他的左胳膊,他右边身体就到处晃,最后重心失衡,整个人扑到了舒朗的怀里。
舒朗穿着薄薄的外套,在三九天的深夜,被折腾得出汗。他垂眼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边清乾,一阵无奈。偏偏边清乾又是为了他才请的人,喝的酒。只好继续硬抗,恨不能把这个长柱子打横抱起,奈何体力不允许。
他有点泄气地把双手垂下来休息,任由边清乾趴在他的肩膀上,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夜半相拥,不时有经过的夜生活刚开始或刚结束的人投来各种意味的目光。舒朗看着那些颇有窥探意味的回眸,也懒得解释,随路人误会去。
休息够了,他从边清乾口袋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锁后,又一只手放在边清乾的腰上固定着他,另一只手腾出来叫代驾。最后他连托带抱把边清乾拖上了车的后排。
舒朗大口喘着粗气,站在车外,看看副驾驶,又看看后排座位,好像在犹豫自己坐哪。
最后他看了一眼后座上死鱼一样的边清乾,果断选择了副驾驶。跟司机坐一排也比跟他这个酒鬼坐一排强。
代驾把车停稳后,丝毫不理会舒朗求助的眼神,反而看了后排睡了一路的人,赶紧交出车钥匙撤退了。舒朗想着三十多层的电梯,一度想把边清乾丢在地下车库。
舒朗连背带拖把边清乾弄到了卧室,把背后的人往床上一扔,倒在旁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言自语,“累死了,累死了……”
休息完舒朗就一头扎到浴室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接半杯水,悠然自得地喝着。喝一口看一眼边清乾,想着,我不用帮他洗了吧,大男人,邋遢点就邋遢点吧。
一杯水喝完,又站那看着床上的人,舒朗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拿着湿润的热乎乎的毛巾来给边清乾擦脸。
边清乾总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昨天他没能回家洗澡,一天看上去都不舒服,他本是一个那么注意仪容的人。
舒朗想着,轻轻地擦上他的额头、面颊,擦到嘴巴周围的时候边清乾舔了舔嘴唇,眉头蹙了蹙。舒朗忙起身端了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