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消融的阶段,因为气温低,本身雪化得就很慢,应颂深切体会到了北境国度对畏寒之人满满的恶意。

任岘把他的发丝都整理好,给他戴上了一顶针织帽,又为他准备了皮质加绒手套,但小孩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他心疼地搂紧了小孩,打了电话,让爸妈家里的管家直接将车停到了酒店门口。

应颂对于一走出门就有房车在路边等候,甚至有一位彬彬有礼的老者,内里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苟,外面套着黑色的大衣,微笑着冲他们招手的行为真的是毫无招架力。

已经花白的头发都被梳得十分整齐,用发蜡定型的管家,和应颂的距离只不过几米,他取下墨镜细看,又将目光转回身旁的任岘身上。

任岘抿着嘴笑:“嗯?”

“咱家管家是外国人?”应颂疑惑地问。

“是英国人,名字是沙尔曼,Salman,也会简单的中文。”

他以为应颂会很害羞,小孩反而十分兴奋地说:“那还等什么啊?快走!”

应颂把行李箱甩手给了任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给了管家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下在场的两个人都有点愣了。

不过沙尔曼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还是更强一些,反搂住了怀里的男孩,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啊,应颂少爷,初次见面。外面太冷,先回车上暖和一下吧。”

应颂拍了拍沙尔曼的肩,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就在沙尔曼说话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英国那种老绅士的气质瞬间包裹了他,是漫漫岁月的沉淀,是英帝国不朽的特色,这是他在任岘那里怎么都感受不到的,应颂含泪叫好。

料想一个寒假过去,他的口语怕不是要突飞猛进了。

他点头说好,却在上车的一瞬间,僵在了当场。

六只眼睛,三双目光迅速在空中交汇,擦出难以言明的火花,应颂眨巴眨巴眼,头也不回地撤了脚跑了。

下一秒,巨大的惊喜差点把正在闲谈,并交付行李于管家手中的任岘砸蒙,小孩径直跳进了他的怀里,也多亏他比平常的时候反应更加敏捷一些,一把抱住了他,但后坐力还是让他不得不后退几步。

应颂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夹得死死的不肯松腿,任岘搂着他的背,笑着说:“宝贝,沙尔曼先生还看着你呢。”

“岘……岘岘,原谅我,我看见活的,会动的……”应颂抑制不住自己的震惊,“我看见会动的妈妈了,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陪着她,在房车里坐着,我……”

“那个男人长得真好看,我看他的时候还会冲着我微笑……”

应颂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喘着气说:“我有一种,淡淡的,失恋了的感觉。”

听了半天,任岘才捋顺他在说些什么,他戏谑道:“那是名副其实的爸爸,怎么?有点喜欢咱们的妈妈吗?”

“何止是有一点?”应颂红着脸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