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岘对待这些人很坦然,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每一个得体的微笑与动作都惹得小姑娘娇羞连连,丝毫没有初为人妇的自觉。

应颂的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毫不知耻的荡妇。

但他似乎是忘记了,交际是每个人必备的技能,更何况像任岘这样出彩的人,且不说他个人的事业为他带来了多少与人交谈的契机,就单单一个大学讲师的身份,每天也要面对上百的学生,熟络的,陌生的,都让任岘练就了铁一般的意志与比常人更加多出来的那份耐心。

应颂莫名觉得在房子里撒过孜然的烤羊有些呛人了,他迈腿走了出去,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本地产的酸奶。

他打开瓶盖撕开了封口,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便低下头偷偷地舔了舔上面的酸奶,而后才仰头喝了。

这瓶酸奶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让他去撕破那些妖魔鬼怪的脸,把他家的美人儿拢到自己的怀里。

或许即将发生的一切会是大动干戈,火星喷溅,但任岘怎么都不会想到,人群中冲进来一个眉眼带笑的少年,嘴角还带着喝完酸奶时不经意抹上的一小块儿奶渍,嬉皮笑脸地投进了他的怀里,甜甜地喊了他一声:“爸。”

任岘下意识吻了吻小孩的发顶,道:“嗯?”

应颂闷声道:“想你了。”

任岘一颗坚如顽石的心脏,瞬间碎成了一堆齑粉,少年软腰在握,发丝柔软,活活让任岘成了昏庸无道的君主。

这位任先生还要假模假样地对凑过来的一个女孩说:“不好意思,小孩有些娇劣。”

女孩分明听到了这个少年对他的那句称呼,对男人的年龄有些难以置信,这样一个青年,原来连儿子都有了,果然,世界上优质的男人老早就跑去结婚了。

刚刚就差那么一步就要到微信号了,女孩面露尴尬,还要撑着面子笑道:“哎呀,那不打扰你们父子俩了,我们有时间再聊,有时间再聊啊。”

任岘抱着小孩,点头微笑。

身边的人都因为应颂的闯入而逐渐散去,空气中还残余有极度可惜的叹惋声。

应颂这才从他怀里钻出来,左右看看,对着自家的美人儿说道:“一有儿子就抛弃了自己最开始想钓到你的信念,可见这些人都不是真心的,大部分都是冲着你这张脸来的,我就该在离开时找块布蒙了你的脸,除了我谁也不准瞧见。”

“宝这么想搞些情趣啊?一口一个爸爸叫得真是干脆清甜。”

任岘接过应颂手中的瓶子打开轻轻嗅了嗅,一股酸味儿涌上鼻间,续道:“还是说,你吃味了?”

再次被戳穿了心事,应颂依旧嘴硬道:“不是,我没有吃醋,只是觉得你不够自觉。”

任岘了然,笑着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帮他舔去了嘴角的奶渍,不酸,很甜。

“是,宝,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