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能多看两眼男人几次都跑外侧的跑道,在围栏处放缓步子,这时从未有过的贪婪神色遽然占据了他整双眼睛,放肆地从上往下打量他。
今天没有穿西装,头发都是慵慵懒懒地垂着,甚至在鼻梁上还架了副无边框眼镜,镜片后的眸子波澜不惊。
持书的左手上依旧戴着戒指。
而脖子上令他感到罪恶且羞耻的吻痕也在渐渐消失,现在只剩下了深青的痕迹。
他慢慢地戴上卫衣的兜帽,扭过脸抬腿跑了半圈左右,在操场的另一侧,一堆健身器材那,挑了个双杠手一撑坐了上去,手指扒着屁股坐着的其中一杠,而双脚抵着另外一杠,清晨的天空偶尔会有大片的鱼鳞状白云飘在头顶,四周嘈杂的风声人声通通散去,耳边唯留一缕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的面前正对着观众席,两个人隔了大半个操场,应颂又一次顺利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生怕他会有困扰,应颂只得偷偷地坐在这,装作无意的样子看看他,就像拿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满心雀跃却又不肯让闲杂人等看到,只能躲在角落里,自己拿出来反复欣赏,宝贝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写着自己的名字。
等到第二天应颂再来时,男人却没有出现在看台上,他从兜里拿出自己的稿子,攥紧了低着头从观众席入口上去,一个人形影单薄而又有些落寞,坐在任岘曾经的位置上,慢慢背着诗,而耳机里都是他熟悉的声音。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周四下午,应颂慢腾腾地扶着扶梯上了楼,走到语音室里,依旧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暗沉的空气在他眼前缓慢流动,他静静等待着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班里的人逐渐到来,并低着头不断小声议论着什么。应颂看着手机,几次打开,又灭屏,最后咬着嘴唇,划到任岘那一栏上,问道:【来了?】
【任老师:想我了?很着急见到我?】
应颂用手指抓扣着桌上的挡板,一阵耳热,【又在欺负我。】
【任老师:没有的宝,你看门口。】
应颂有时候在想,老师或许只是任岘的副职,任岘主要干的是什么专业定制西装店的老板,件件比职业装还要正式,又禁欲又能衬得本来就很棒的身材,每天一套不重样。
今天他看到任岘拿着手机穿着炭灰色西装从门口走进来时,他再度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应颂听到了班里女孩们的抽冷气声。
他悠悠地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嘴里说了一句英语,应颂结合着他的手势与神情,似乎听懂了一点点,他好像在问,为什么大家总是不拉开窗帘。
紧接着他自己松了松领带结,挽了袖子上前一把拉开了帘子,等太阳照进来时,他感叹道:“What a nice day. ”
当任岘的目光扫视全班时,应颂刻意低下头,从包里取出了书,他有点不敢对视,今天的任岘在衬衣胳膊上套上了袖箍,比那天在操场上看到的他视觉冲击力要强上百倍。
真的是……绝了。
直到头顶有一道声音传来,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应颂。”
“在。”
应颂几乎是应激性的站起身,毕竟上一次在这里这个位置上,两个人闹了点不愉快。
任岘双手撑着讲桌,挑眉问道:“怎么总是坐那么远?不喜欢听老师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