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避免去主动碰触,就是怕逾矩。

就是怕伤害他人和自我。

应颂昏暗中看着缓步而来的男人,眸似沉水,不见一丝波澜,他一把夺了自己的烟,咬着滤嘴抽了几口,淡蓝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侧。

下一刻他的脸因为靠近而变得无比清晰,他一把揽住应颂细软的腰,亲昵得仿佛这动作已经预演过成千上万次,而后离开他眷恋不舍的地方,大掌覆上他的后脑,让他的耳朵紧紧贴着自己的左胸。

同时另一只手摁灭了烟头,再次留恋在他肖想已久的地方,并慢慢收紧胳膊上的力道,像是要把孩子揉进骨血里,再与他的灵魂化为一道似的。

应颂亲耳听到他因为说话胸腔里传来的沉闷响声,头顶的人像是疲惫万分,卸下了一身的优雅与矜贵,卸下了老师的光环,在河岸上踟蹰了良久,遥望远方落日,不知目的为何的雄象:“嘘,别动,你听听,打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时我有多害怕。”

“怕你从此以后害怕我。”

“怕你除了上课,其余都会躲着不肯见我。”

“阿颂,没有下次了。你看,老师教你了,这才是逾矩。”

他最后的声音里携着一丝威胁。

这个世界疯球了。

他被西装包裹着的身子有些麻木,唯独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自己贴在任岘胸膛前的耳朵上,一下,又一下,声如初春惊雷。

又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尖上。

他连睫毛都开始发颤。

“老师,还没闹够吗?”应颂低喃。

当感到任岘的下巴挨着他的头顶时,他什么都不敢想了,再走一步他可能就从悬崖上摔下去了,现在的他正瑟缩在壳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深不可测的崖底。

幽深的崖底向他伸出了万千的黑色藤蔓,像极了人间堕落的欲望,每一根藤蔓上都挂着任岘的脸,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像诅咒一般,紧紧地裹住了他脆弱不堪的壳。

他只感到有一只手探向了他的口袋,取走了他的烟盒与打火机,罪魁祸首啧了一声,置若罔闻道:“两天前还是满的,今天就只剩一根了,你抽烟太凶了,该戒了。”

说着,把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应颂不顾一切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这样算怎么回事,还没玩够吗,不顾及外面顾客里会不会有认识他俩的,他不想要什么脸,自己还想维护那点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