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枔仍旧专心致志地盯着他。
“以前我不知道。”他突然说。“李鑫以前从没跟我说过。我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帮过我几次忙,我借过他钱。”
“……你们是朋友吗?”
“朋友?”许之枔偏头,“我朋友不只有你吗,怎么突然这么问?”
付罗迦愣了愣,又听到许之枔继续说:“喜欢的人,朋友,男朋友,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不都是你吗?”
他以为许之枔在开玩笑,或者是把“朋友”的定义狭隘化了。“你让杜燃他们怎么想啊。”
许之枔也以为他在开玩笑,有些不可思议:“杜燃不是我朋友啊,他认识我我认识他而已——什么他们,他就算了,怎么还有‘们’?”
“有那么多人……”付罗迦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这么说……对他们可能有些不公平。”他低声说。“你明明和他们相处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
“有什么……有哪里不对吗?”许之枔也犹豫起来了。“我该怎么说?”
“……没什么。”他把杯子还给许之枔,决定结束对话。“很好喝。”
许之枔看起来还有话要说。但他只是闷闷应了一声,把自己团起来坐到床脚。
付罗迦看了他一会儿,又继续复习。
一不会做就走神,一走神就会想许之枔。
许之枔朋友圈里的照片。
他每年生日收到的礼物。
他的日常活动。
他的那些突然要打上引号的“朋友们”。
喜欢他的女生们——或许还有男生。
到十点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抬头又去看许之枔,结果居然与许之枔对视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说的今晚要给我洗头?”许之枔还捧着那个杯子,幽幽开口。
付罗迦在手指间滋出泡沫的时候还在不断思考许之枔的朋友的事。
顺带还想了一下许之枔某些方面的能力——刚刚他试了一次,那个胶囊咖啡机操作起来真的不难。
宿舍条件有限,许之枔低头弯腰面朝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总时不时抬一下头,把泡沫甩到衣领和床栏之类的地方。
在又一次被溅了一脸时他起身去拿了干毛巾,回来后认真问:“你是想说什么吗?”
“对。”
“弄完再说好吗?”
许之枔想点头,被他及时摁住:“不用点头,我知道了。”
可惜没等到洗完就又有人来敲门了。“迦迦,你在里面吗?”
付罗迦还没来得及回应,许之枔顶着半头泡沫就站了起来往洗漱间里钻,好在被他拉住了。
“你爸爸他好像不太喜欢我,”许之枔说。“我之前答应他……”
“你就在这儿。”他连手上的泡沫都没擦就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