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顺便领资料。”许之枔短而快地微笑了一下。“找付罗迦。”

“你们关系可以嘛。上次帮他请假的是你吗?”

“对。”

“噢。”她扶了扶眼镜。“你叫什么名字?”

“许之枔。”

叶老师应该对这名字印象挺深,重重“哦”了一声。付罗迦又有点想走了。

“你们艺体生平时应该不忙吧?”

“我不是艺体生。”

“嗯?”她又扶了扶眼镜,“不是艺体生还去二班?你不参加高考?”

“我会参加高考。”许之枔还是说得很简洁。

“哦。你找付罗迦什么事?”她的高跟在地板上敲了敲。“他平时还挺忙的。”

付罗迦有些头疼。许之枔依旧客气有礼:“就说个事。我们已经说完了。老师再见。”

“行。”叶老师转身走开。

许之枔也转过身。

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一样,付罗迦无意识地就跟着许之枔一起往楼道那边走,许之枔一直没有出声。等走到了这层和上一层之间的架空层那里付罗迦才忽觉哪里不对,停了下来。

许之枔在高他三步的位置上低头看他,“怎么?”

“我……走错了。”他要回教室的话应该从方向完全相反的另一侧楼道上去。

许之枔用手撑住栏杆。“都过来了,要不要去我教室看看?”

“不用了。我生物作业还没碰。”拒绝的时候付罗迦莫名有点……可能是鱼类搁浅的感觉。他转身下楼。

楼道里阳光正盛,他的视野突然短暂而又剧烈地扭曲了一下,像张过度曝光的底片。他用力眨了眨眼,扶住一旁的栏杆。

“付罗迦。”

他转头。

“我在等你来找我。”

“嗯?我没什么事啊——”

许之枔神色沉静地打断他。“有的时候你不说我真的没法知道。你要来告诉我。”

付罗迦笑了笑,“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看起来不太好。”许之枔声音放轻。“刚刚你明明站在她们面前跟她们说话,却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

光晕慢慢合拢,最后许之枔成了边界。

当然看得到。付罗迦想,他又没瞎。只不过是为了克服了一些障碍而已——方法是用个壳子把一切包起来,留下许之枔。

然后从许之枔那里获取所有必需品。

“她们”自然被括除了。

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能够摒除一部分的焦虑和惶惑——虽然也会一视同仁地把其他的一些积极情绪摒除掉。

这当然也是很糟糕的一种方式,具有严重的成瘾性。他站在那棵难看的树底下试图戒除这种依赖的时候他维持的稳定甚至再一次崩坏了——无声流泪这种事他自己也挺怕的。

会显得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