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罗迦把手从座位间的共用扶手拿开了。

就这么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么干了——居然让许之枔皱眉了。

许之枔把话筒举起来放到嘴边。“你手可以放这儿。”

“……”说之前他把话筒开了,高分贝的声音从音响里撞出来震响耳膜,激得付罗迦没有丝毫犹豫就照做了。

“其他事我们等会儿再说。”许之枔把头扭向一边。“现在先确定一下大家的节目,我报一遍你们看看有没有问题——”

许之枔的声音分作两道传来:一道近在耳边,音质纯粹清冽;一道经音响放大,添了种浑厚感。

付罗迦那只僵在扶手上的手轻轻颤了颤。

“钱妙洁,群舞,《月华》——付罗迦,独唱——”他突然闭了麦,凑近问,“想好唱什么了?”

付罗迦看向他。在没后悔之前的确是想好了。

“……《Aura》。”

许之枔有些意外。“《Aura》啊……是鲨姐那首吗?”

这首歌编曲比较特别,前奏挺劝退的,算是路人缘比较差的那种。在学校舞台上唱的话,出现前半截变成喊麦后半截破音的车祸现场可能性很大。他没什么把它唱好的把握,但如果要单凭喜欢去选一首歌的话——选这首以后应该也不会后悔。

“……是。”

“先不告诉他们。”许之枔弯起眼睛,“等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来一遍?”

“……”

许之枔照着单子确认完一遍就没什么正事要说了。没人说散会也没人离开,都在座位上聊天。

杜燃兴致勃勃地把《Aura》找来听了一遍,前面弦律感不强的部分被他跳了,副歌部分的高/潮一出来他直接一个激灵。

“迦哥,这——很可以啊!还有这词——”

许之枔扫了一眼,“你不看翻译能知道意思吗?”

“……你别说,完全不能。”杜燃讷讷。

“我去把伴奏弄出来?”许之枔把话筒递给他。

“现在?真的要……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他们说话?”刚刚不是才说了要等他们走了才来?

“本来找个有台子的地方就是方便让他们过过节目的。”许之枔已经往讲台上走了。多媒体的开关就在那边。

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反正回过神第一句已经快切进了。

原唱是很有力度很有爆发力的声线,他模仿不出来。要追求音准只能照着他最舒服的唱法来,一开腔他就悲哀地发现:唱得还是太软了。

但专注唱下去后他注意力就从很多越想越头痛的事移开了。

“I killed my former AND,(我杀了我曾经的朋友)Left her in the trunk on highway 10(把她的尸体留在十号公路)……”*

唱到“我是一个有选择权的女人”的时候他还是很平静地盯着地砖缝。

“My veil is protection for the gorgeousness of my face,You want to pity me cuz was arranged one man to love……(我的面纱是为保护我的漂亮容貌,你总设想拥有我导致总有人一厢情愿) ”

他在拾音区以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