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床的病人看戏的目光在安祁和易姜身上来回扫着。病人年纪不大,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头上绑着绷带,脸上几处擦伤,已经处理过了。右脚悬空着。
女护士给隔壁床的病人换完药,接着给易姜这边换药水,动作轻熟,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反而耐心的劝安祁:“病人刚醒,让他好好休息吧”
安祁扫了眼护士,仿佛心里的怒火还没消散。目光朝窗外看了眼又折回来,换口气看向面色惨白的易姜:“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失望?”
目光瞥向桌上的米粥:“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安祁坐在凳子上,将米粥送到他嘴边,易姜别过脸:“闹什么脾气,老子给你VIP亲手服务,别不给脸!”
易姜说:“我和林希结束了”
安祁收回手里的米粥,仍在桌上,语气平淡:“我早说过你们不合适”
“或许你说的对”
易姜眼眶有些湿润,不敢看安祁,目光一直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
风很大,树干有些弯曲。
护士很快换了药拖着,交代了几句出去了。旁边的病人或许觉得尴尬拢了拢被子,钻进被窝里侧背着身在睡觉。
病房里很安静,走廊里嘈杂的声音很清晰,有赶着抢救的,有喊医生的,也有争吵不休的,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倒带的磁音,听不真切,很混乱。
房间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的药水味。易姜心底的酸涩味远比消毒液味更浓郁。
安祁静下来说:“是个男人就把东西吃了,回学校上课”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别一条道走到黑,不然没人救得了你”
易姜沉默了十几秒,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安祁身上,几乎哑声说着:“把粥给我”
在温润的白粥和药水的效用下,几小时后身体逐渐恢复了。
H市入秋早,多雨大风,一连几天都这样。
放晴后的林荫道上铺满了梧桐叶,雨水长时间浸湿过得叶子开始糜烂腐坏,迎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腐木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图书馆离教学楼近,每天下课要经过图书馆,林希路过图书馆时,台阶上下来身穿黑色外衫的同学,手里捏着两本书,红色封面很惹人注意。
“易姜,你听我说啊”
易姜甩开他朝学校大门走去。
“易姜!”一连几天避而不见,易姜走的快,林希没有赶上去。
宏柯忽然出现挡住了林希的视线:“学长,他都不理你,贴着他干什么?”
“住口,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林希说:“这是最后一次,想清楚!”
宏柯俯身靠近,语气很不友善:“要想清楚的是你吧”
“你们的事还想再重演一遍吗?”
去年林希和易姜照片公布后,学院里的同学都开始排挤他们,基本成了老师和学生闲聊时的乐趣。
林希被人嘲笑讥讽,甚至言语攻击,学院里基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这只是宏柯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