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反应,蔡哲于是多叫了几声,叫到“杨佳晴”的时候,他猛然抬起了头。
“我知道她在哪儿。”蔡哲说。
他退出了这场漫长的单相思,因为他很明显地感知到,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
本来陈方旭觉得他可以坦然面对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因为他仍旧在等待那个他们可以见面的时机。就像她在信里写的那样,这个被玷污过、也不再健全的女孩,从来都不是她希望能给他的样子。
时机。
一个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重逢的时机。
就算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
但当他听到蔡哲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还是猛然一颤。刚听见地址,就扔了手里的书冲出了门。
黄昏余晖照得整个世界昏沉又暧昧,他像往常那样穿着干净,模样可爱,安静地等在校门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杨佳晴看见他的一霎那,登时红了眼眶,大步越过他走在前面。
而陈方旭一言不发,静静跟在她身后。天色渐暗,漫长的路程,他们没有坐车。其实杨佳晴哪里找得到路,不过是一边流泪一边瞎走而已。
她口中所谓的“干净”或“不干净”,跟她的生命比起来,在他心中从来都不值一提。
他可以不与她拥抱亲吻,哪怕不和她说一句话,只要跟在她身后,这样也挺好的。就像从少年时光到如今的无数个夜晚送她回家一样,陪着就很好。
在跟随在她身后的每一个傍晚,他又如何不曾走着走着就泪流满面。
这一年他们大四,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每个人都在心里种下一个小小的种子,生根发芽,无人知晓。
田云珮离婚之后独自带着乐乐,两次失败的婚姻让她身心俱疲,也再没看上哪个男人。从此免受暴力的乐乐常常到画舟堂来玩,比以往更添了些笑脸。
“以后哥哥有钱了,也有你个小家伙的一口饭吃。”因为大三暑假被商业团队看中,顾郁跟着去各大会议做翻译,小赚了一笔。钱是次要的,和正式的翻译还是有很大差距,最重要的是眼界和经验。
乐乐抱着暴发户哥哥给他买的古生物百科全书之儿童插图版以及恐龙特别版,十分好奇地扬起小脑袋,“哥哥为什么会很有钱?”
顾郁想了想,笑起来,“因为桥桥哥哥一定会飞黄腾达,到时候我就是他包养的小情人啊。”
乐乐:“哥哥,什么是包养?”
还没等顾郁开口解释,简桥就踢了他一脚,踢得顾郁四仰八叉趴在床上,给掰着彩页纸的乐乐行了个大礼。
“你怎么什么都跟小朋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