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桥笑了。
交流会上,在这个连每一块地砖都写着“高级”的地方,相比之下,简桥作为一个还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初生牛犊,不免有些紧张而拘谨。
在许多业内的大拿里头,除了顾千凡,简桥就只认识老陈了。偏偏不知为何老陈并没有参加这个活动。想来也是,他那可不就是那种将“隐”字贯彻一生的艺术家吗?
“这我徒儿,刚过二十,厉害得很。”顾千凡把简桥的后背拍得啪啪响,非常骄傲地向他人介绍膝下这位得意的徒弟。
大部分人都不太瞧得起他这个稚嫩的模样,暗暗腹诽这小孩儿能有几分真本事,再顺便联想一下画舟堂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否则顾千凡怎么会这么急切地想要一个小屁孩儿出人头地。
逛了一大圈,遇到许多人,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子,自以为多吃了几十年饱饭,并不将简桥放在心上。要不是看在顾千凡的面子上,估计根本都懒得搭理他。
简桥有些沮丧,只好默然,不作言语。
“徒儿,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一开始就被所有人认可的人,未必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而艺术家里,心高气傲者占多数,”顾千凡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看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拿正眼瞧你,有些人的水平未必比你好,不过是年纪大了摆副空架子。”
闻言简桥听话地点点头。
“有多少人一把年纪了才站到这儿来,你看你,刚满二十,怎么不招嫉恨?”顾千凡接着说道,似乎并不感到懊恼沮丧,反倒觉得这是一件平常的趣事,“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可估量,年轻就是最好的本钱。”
一席话变成鸡血咕噜咕噜往身上砸,简桥心想有道理,精神振作了不少。
“老顾,好久不见了!”一个模样约莫六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过来,跟顾千凡握了握手,指着简桥,疑惑地问道,“这是?”
“哟,秦大师来了嘛!”顾千凡笑嘻嘻地介绍自己的得意门生,“这我徒弟,你不是见过嘛?”
这位秦大师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见过,是见过!上回明月跟冷清不是参加比赛嘛。”
他正是上次文创比赛的评委之一,简桥还有印象,对他的作品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嗬,你是明月吧?”秦大师看着简桥笑起来,“上回带着口罩还未见真容,小伙子挺帅啊!”
简桥恭敬地跟他问好。顾千凡听了心头直喜,“怎么样,我这徒儿有本事吧?”
秦大师比了个大拇指,“我可是亲眼见过真作品的人啊,这小子有点儿意思。你等着!”
刚说两句,秦大师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简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顾千凡却笑着拉他坐下了,“老秦这人门路多得很,等着吧,我看今天是没白来了。”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秦大师就带着一个老教授过来,挨着他们坐下了。
“这周教授,这就是明月,”秦大师相互介绍着,“现在舒牧就是他在带。”
简桥立即起身问好。周教授看上去挺和蔼,摆摆手招呼他坐下,对顾千凡说道:“王元其和初阳现在都是我学生,果然顾前辈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班上就属他俩顶尖子。”
这彩虹一旦吹起来就你来我往没完没了,顾千凡摆摆手,“哪里哪里,初阳还有名堂,王元其那个浑崽子,要边打边骂才有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