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桥没有立即回应,只心想顾小宝你有两分颜色要开染坊,一步逼一步得寸进尺啊。他轻叹一声,低沉沉地开口——
Позови меня тихо по имени
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吧
Ключевой водой напои меня
用泉水把我饮饱吧
Отзовется ли сердце безбрежное
你那无垠的、难言的、痴痴的、温柔的心
Несказанное, глупое, нежное
是否会回应呢?
顾郁笑了:“真好听。”
“谢谢。”简桥说。
“不客气,”顾郁答道,“该你了。”
简桥心领神会:“你真好。”
顾郁微笑:“你真敷衍。”
简桥心累,东挑西拣拾起一个更具体确切的优点来:“你真是俊俏极了。”
“谢谢你,”顾郁严肃认真地答道,“这话说得极妙。”
“嗯,也谢谢你,”简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睡吧,明天不要忘了我。”
“不会的,”顾郁信誓旦旦如此说道,“我要把你的名字刻在我家祖坟上。”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这话简桥算是领会了。当第二天早晨他离开的时候,看见顾郁躺在床上那副不省人事的迷糊样儿,就笃定他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我昨天没干什么很毁我一世英名的事儿吧?”在电话那头,顾郁这样问道。
果然。
简桥默然一刻,笑了笑:“没有。”
白云流光,轻巧无言,光线倾泻而下,舱内听见的轰鸣的机器声变得和周遭一样平静。
简桥看着窗外的云,以及遥远的映照得众生如蝼蚁般的潦倒大地。
天光大亮,暖阳金辉,凉风习习穿堂而过,一夜过后枝杈上开出点点桃红的梅花来,给冬日里灰白暗沉的院子添上一抹娇俏的飞霞。
“哟呵,开花啦!”顾郁不紧不赶地走进屋,把水壶轻轻搁在角落,转头一屁股坐在桌沿。
“倒霉孩子,开俩月了,这会儿才瞅见。”顾千凡边吃早点边吐槽他道。
顾郁撇撇嘴,从老爷子手里抢了两块饼塞进嘴里。顾千凡问:“小梨怎么还没起?”
“又来了,顾老同志,”顾郁说道,“别人家孩子你也管。那简桥住咱家的时候你怎么没催过他起床?”
“还好意思跟简桥比!”顾千凡胡子一吹,“人家简桥睡过懒觉么?再说了,偶尔一两次也是他晚上熬了夜,别人成天画画多勤奋,你看看你!”
顾郁叹了口气,别人家的孩子,比不得,攀不得,说一句也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