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喜欢一个人,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是好看的,都是吸引你的。就算他只是在平常地刷手机,也是让人心动的,就算只是他不经意的一个抬眼对视,也是让你移不开眼的。
喜欢一个人时,他的美好成倍成倍增长,而自己的不堪与他的美好成正比。自己的不堪在不断放大,放大,放大到吞噬了自己。
太不堪了,自己,岑西立边跑边想。
身上黏腻的衣物像是蜘蛛的粘液将他包裹。
耳边有风吹过,身体感受到风的温度。
我在后边追着,我不知道岑西立为什么要跑,只能一直追着。
我好像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回家后的岑西立被家里关心,一边关心一边骂。
我不知道岑西立回家换上干燥舒适的衣服,转身看到床上换下的我给他的外套。
岑西立坐在床边,手指慢慢抚摸上我的外套。他嘴角带着笑,抚摸上外套的袖口,我曾用这个地方压过试卷。抚摸上外套的领子,这里曾接触过我的后颈和发尾。岑西立将外套拿起,抚摸着左上角印有字母标志的地方,那里贴近过我的心脏。
一阵突兀的铃声,在安静得只听得到岑西立呼吸的卧室中响起。
电话是我打去的,岑西立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我拿着手机的手瞬时僵硬,心脏僵硬停顿一拍,又继续猛烈跳动。
“喂?”
岑西立没有回答。
担心出事我又问了声:“喂?西立?”
岑西立咽了口口水,强压下涌上脑袋的血液,冷着语调说:“嗯。”
“你到家了吗?”
“嗯。”
“到家了就好。”
“你有什么事吗?”
突然的沉默快一分钟,我才忍不住开口:“这样的天容易感冒,记得量□□温,我也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我正准备挂断,电话那头岑西立却说:“等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今天谢谢你。”
岑西立这句话只有短短几个字,却是突破了他内心重重关卡,在肚子里一个来回,跋山涉水才从口中吐出。
岑西立开口前,还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说出另外三个字。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反应了好几秒才说:“没事,你没事吧?”
“嗯。”
“那我挂啦?”
“好。”
从那以后我去理科,岑西立继续留在二班,我们碰面的机会相比起高一的天天见面来说,少得可怜。
高二开学不久,我听到班上有人说二班那个岑西立好像和顾朝明去医务室了,手上的纸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