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大雁南飞,每每看到这些,陈枵又有些无形的失落。
似乎少了些什么,他想。
万山岭再次被满山的枯叶所铺盖,像是一条朴实无华的地毯,促使着村民不得不穿上那厚重的毛衣。
忽而一夜北风骤起,卷起千层叶,刮来的不仅是呼啸的寒风,还有那无声无息的冬天。
孩子们裹上了不知何时买的大棉袄,双颊却依旧冻的红扑扑。陈枵照例吃药,按摩,偶尔还会跟着村里大妈锻炼锻炼,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少,穿件大衣都不带喘气的。
夜长昼短,所以天黑的早,陈枵这时会围在炕边取取暖,并给自己一顿并不敷衍的晚餐。
生活孤独,却充满仪式感。
他窝在床上的时候,会看看手机,手机上的世界多姿多彩,倒是真能给自己解解闷。急促的北风会拍打陈枵的窗,但好在屋里开着制热的空调,让陈枵丝毫感受不到冷。
生活似乎正朝着自己最向往的方式发展,这让陈枵倍感欣慰。
他安静地睡下,以至于对深夜某个突然拜访的人浑然不觉。
他步履蹒跚,瑟缩不停,行走在冬夜里看起来分外艰难。其人却高大威猛,虽说狼狈,可骨子里的骄傲却难以掩藏。他似乎有些茫然,只能凭着一点点记忆来到陈枵的门前。
据时一百四十四天,他终于回来。
他害怕门会被关紧,却没想到用力推开就能进去。他将抵住房门的桌椅放回原位,然后来到床前,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面庞发紫的孟停晚顿时跪下,似是卸下了所有坚强,也似是在无声地忏悔。他的双眼饱含泪水,却咬着牙没让它掉下。
不能让陈枵看到,不能让陈枵看到。
可何其敏感的陈枵自然在刚才就听到了这些动静,他害怕进了贼,可这声瓷实的跪地声,却让陈枵沉默了。
或许,是他?
陈枵缓缓睁眼,在黑暗中观察那人的轮廓,顿时心头大震。
真的是他。
但陈枵没有大喜大悲,只是静静地望着。
“陈枵,我来迟了。”孟停晚轻轻对他说。
陈枵坐起身,撇过眼睛,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我做到了。”孟停晚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