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他跑到陈枵的跟前,想要握住他的手却又不敢逾距,下巴处满是青茬,浑圆的眼珠子浸着红,看起来相当颓然。
陈枵有了片刻失神,不由问道:“孟停晚,你怎么回来了。”
孟停晚这才扬起一张痞帅的笑脸:“说好的啊,我还没补偿你呢,怎么会说走就走。”
陈枵哑口无言,知道这几天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也就小声说了句:“谢谢。”
孟停晚顿时心头荡漾,甚至耳朵还悄悄地红了:“没事儿,应该的!”
陈枵浅笑着,最终也没问孟停晚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因为一旦问了,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在互相寒暄,似乎显得过于熟络了。
但孟停晚看起来有话对陈枵说,但陈枵已经闭上眼睛假寐了,他挠挠头愣是没说出口。
陈枵睡了几个小时后,就真正恢复好了。锡光的医院并不多,这一所算是相对出名的一家了,但之所以陈枵来的少,不仅是因为它贵,还因为很远。
那么陈枵要回家,就意味着只能让孟停晚送自己,孟停晚也极其自然地让陈枵坐进自己的副驾驶,期间大包小包提了一堆,有些是药,有些是孟停晚的日常衣物,似乎预兆着他必定会住下一段时间。
陈枵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只是失神地望着那火红的黄昏,一语不发。
孟停晚也安静地开着车,虽说期间看了陈枵许多次,却没一次开口说话的。直至夜幕降临,他们才回到了屋舍俨然的万山岭。
他一路走在陈枵的后面,持默默保护的姿态。陈枵几次欲言又止,但当看到孟停晚殷切的眼神时又打了退堂鼓。
到底是喜欢了很久的人,昔日陈枵尚且能对他说句重话,那是因为问心无愧。可今日他知晓是孟停晚一直在帮着自己,让他对一个“救命恩人”下逐客令未免有些残忍了。
“进来坐吧。”
一进陈枵的小屋,陈枵就手脚麻利地端来一杯茶水,算是在简易地招待陈枵。
孟停晚自然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接下,那拘谨诚恳的态度,说是见到了什么国家领导人都不为过。
两日未归,院前颇有些杂乱,陈枵便拿了个扫帚仔细地扫起来。孟停晚就眼巴巴地望着,攥着手里的一沓纸几度欲言又止,内心也有个不安分的小鹿在砰砰乱撞。
陈枵扫完院子,又去烧热水,期间甚至都没停下一刻,也没去理会孟停晚的小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都飘进来几只落单的萤火虫,忽闪忽闪,明灭可见。孟停晚从紧张到到现在的百无聊赖,期间都只看着陈枵一个人忙上忙下,想让他歇会儿却又怕得罪。这么一来二去的,失落的孟停晚只得把纸张塞回包里,继续盯着陈枵忙碌的背影。
即便孟停晚无聊,也不想错过陈枵的一点一滴。他求了六年都求不来的光景,就是让他瞧上一整天都不会感到疲倦啊。
当年的陈枵就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可孟停晚这个榆木脑袋却直至分开都不曾发现。而现在,他再也不会让陈枵苦苦追求那时一方仅供偷窥的小天台了,不会让他卑微的窥视自己,更不会让他再次出现一场没有结局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