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或解开围巾圈住季玄半边脸,又牵住他裸露的手揣进兜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毛织品最能锁住一个人的气味。荀或的气味并不复杂,很纯的奶香,又有太阳炙晒过的温暖。季玄觉得他与荀或从未如此接近过,而他这一生的幸福好像是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了。

东边翻起一道白光,剩余的天是深蓝色,而后渐渐亮成白天的颜色。

金色的云絮交织在冒了半边头的太阳上,空气还未暖起来,风只间歇一阵便又刮起,翻腾着金色的叶片,像一波波林海热浪,令人目之温暖。

林梢停了一声鸟叫,荀或听了老半天还是不确定:“应该是画眉。”

又说:“画眉能学好几种声音呢,我听说以前养鸟的可神经了,画眉学的声不对,学偏了治不回来,就抓出来一把摔死。”

“你会听鸟声?”季玄问。

“不算会。我爷爷很爱鸟,教过我怎么辨鸟叫,但他过身以后我就不回乡下了。在城市待得久,见得最多是麻雀。画眉算是金贵的鸟,叫声要到花鸟市场去听,我早忘了。”

太阳冒出三分之二,在视网膜上烙个绿印。荀或眼揉到一半被季玄制住。“不能揉眼,”声气有些严肃,“这是坏习惯。”

荀或傻乎乎地笑了下,靠到季玄肩上撒娇:“你帮我改啊。”

季玄好像已能对荀或的亲昵泰然了,安定地问他想怎么帮。

荀或暧昧地蹭着季玄的小腿,“给个惩罚,比如我一揉眼你就……”

进度会不会太快,他一边蹭一边想,我表现得太gay了吧,会不会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