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或围着他蓝黑相间的格子围巾,手舞足蹈地举着开得和蒲公英似的叽哩哗啦,大喊:“小鸡快看!你快看!”

其实在他点燃火光的那一刹那,这幅画面就很清晰地印在了季玄的心上。

他觉得荀或像在举行一项古老的仪式,轻巧地跳上了由槽钢堆集而成的高台,托着小火花像高举炬火,兴奋地叫:“i’?the?kgthe?world!”

小小的烟花直线下移,很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荀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熄灭了。

荀或终于觉得自己傻叉,把烧完的铁丝往废料堆里一丢,企图就此了结方先头一热做出的二逼事,回过头来正正好地撞上了季玄的目光。

虔诚得像一个信徒,崇敬、痴迷与失却理智的狂热。

荀或愣住。

季玄比荀或要高出一个头,从来由荀或仰视他,如今身份对调,荀或头一次低头看这个男人。或许因此才有错觉,他跳下平地,季玄的神情果然正常起来。

荀或松了口气,从纸盒里摸出新一根,说:“你也来。”

季玄听话地点着了,拿在手里一任它消亡。这不能令他开心,荀或一边想着一边夺过季玄手里已被烧至灰黑的烟火棒,迅速按进雨后水洼,火药燃点后的灼烫蒸发了泥水,但见白烟伴着滋滋声冒起。荀或学着新疆口音叫嚷:“羊肉串!羊肉串!”

季玄嘴角动也不动,只是认真地望着荀或。

荀或在心里赖账,只怪这叽哩哗啦威力不够大,都不能让他的鸡哥笑一下。蹲地上翻翻找找,掏出个厉害家伙。那种被困在圆锥形里的低空烟花,引线一点红红绿绿的火光直窜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