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也很平静,没有兴师问罪的意味,更多的,是认命。
夏灼却一把急急忙忙拉过他的手,在空调房里两个人的手都有些冰凉,叠在一起只能变得更冰凉。夏灼没有管,只顾用蛮力拉着林延熠,然后一个劲冲他摇头,嘴里喃喃着一句又一句,不是啊林延熠不是这样的。
却没有后续,和那天那句‘对不起’一样。
可究竟是怎样呢?
事实掩盖在那一片混乱的过往里,夏灼也理不出头绪。
他只记得,那几天,太阳很大,温度很高,他很热。
他只记得,那几天的日落,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
那天他拉着行李箱和林延熠在小区路口分开后,还在想回家得先灌一瓶冰镇可乐,再来一盒冰淇淋才行。
可走到家外面,却看见他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
他觉得他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就停了。
这简直是他的噩梦,他当下第一反应只剩下‘跑’这个字,可腿软得迈不开一步。他只好颤抖着手拿着手机给林延熠打电话,他没办法了,他根本没有跑过去的勇气。
上次他这样跑过去,他失去了妈妈。
而这次呢,他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耳边手机传来的却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led is busy now ……”
这句话听到第四遍的时候,他没有等到林延熠的声音,等来了两个摊架。一前一后的两个摊架,上面躺着的人,一个是他爸爸,一个是他姐姐, 从他家里被抬出来了。
那一刻,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所有的反应都变了应激反应,他的泪水不停地流,他知道面前的医生护士好像在和他说什么,可他却好像一个字也听不见。
“安眠药……”
“自杀未遂……”
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那片回忆太过混乱,他只记得,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那天的傍晚了。
太阳在一天落幕的时候也毫不吝啬地洒下一大一大片的金光,金光穿透过一层又一层的云,也穿过那一口窗户,最后洋洋洒洒落在他爸爸身上,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