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走过去,紧紧拽住夏灼的衣领,问出那一句,在心里憋了好几年的话——
“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说分手?”
还有就是——
“凭什么?凭什么相爱一场后,你还能走回去拥有一般人的幸福与难过?凭什么……还笑得这么好看,好看得一如多年。”
可林延熠最终还是按耐着翻滚的情绪,低着头流星跨步地走回办公室,抓着报告的手紧了紧,在纸上弄出了褶皱。
他坐在座椅上,捂着眼睛,又笑了笑。
过去了。
他与十六岁的林延熠,他与十六岁的夏灼,他与现在的夏灼,中间都隔了太多年了。
可,真的过去了吗?
说了那么多次过去了,对别人说,对自己说。说了太多,好像就可以成为事实似的。
而如今,突然恍然大悟,自己不甘心啊。
他早该知道了,早该知道自己不甘心。
不甘心太多,不甘心又很少。最不甘心,那个人说不回头就不回头,重逢的时候还顶着一副‘往事不再提’的无辜样子。
‘往事不再提,看来真的过去了啊。’
夏灼看着林延熠查完房一点也不耽误,抱着报告离开的背景,有些苦涩地想。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挤掉心中的那么一点苦涩感。
过去了就好。
他或许该回去开瓶酒庆祝一下。
毕竟这么多年,最怕林延熠过不去。
最怕,重逢时,林延熠问一句,当时为什么要分手啊。
不管语气是轻松的,严肃的,愤怒的,或者,仅仅只是好奇的,他都不会管。
因为林延熠一问,他就会哭着鼻子把离开后的这些年一遍遍拿出来拉扯,为当时‘放弃’的加上许多许多迫不得已。
而现在只要林延熠过去了就好,而他作为‘放弃’的一方,是不用过去的,他甚至愿意一直在过去,一遍一遍把那段过去捞出来警告自己,不要抱有非分之想。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