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向白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有个旋,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我听完眨眨眼,叹了一口气,率先转移了这个话题:“那你先告诉我,你最近为什么吃药。”
邱向白的眼睛瞬间垂了下去。
我咬了咬唇,换了一种好开口的方式:“药是从……小学就开始吃的吗?”
“……嗯。”
“吃了多久了。”
“二年级开始吃,初一的时候停了。”
我神色复杂地舔了一口唇,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吃药?”
“我小时候多动症,而且还有轻微的狂躁症倾向,”邱向白低头看不清神色,“我妈一直认为我没病,很正常,不让我去看医生。而我爸认为我病得很严重,天天想让我吃药。他们僵持了三四年,我也习惯了靠药物维持生理状况。”
“久而久之,就有点过分依赖吃药了。”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下洗手池的台角,“那你……为什么不和我……”
“这是我的事情,”邱向白仍然没抬头,“是我有病,和你没有关系。”
一向骄傲优秀的邱向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猝不及防痛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瞬,双手有些颤抖地捧住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你这话说得有点见外了啊儿子。”
“在我心里,不论吃没吃药,生不生病,你永远都是最好最优秀的那一个。从我第一眼认识你,到现在,到以后永远。你可是我的榜样我的骄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毕竟父爱如山,海纳百川嘛,”我还有精神和他开玩笑,“你无论什么样,我也不会嫌弃你啊。”
邱向白原来黯淡下去眼睛抬起来,几乎是有些动容地看着我。他的身子向前偏了偏,有点想凑过来亲我,但很快克制住了,于是只能撑着身后的台面继续问我:“你呢?”
我动了动手,换了个姿势,感觉心里没那么沉重了,故作轻松地反问他:“你想听吗?”
邱向白立即点头。
“我……”我应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件事情,“我当初……我当时……”
“你当初和一个混混在厕所打起来了。”
我脑子没转过来,傻傻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我谁都没有说。即使是之后朋友发现了我有些不对劲,他们也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邱向白是……一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