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宅子里,她们的姓氏是不能显露出来的,佣人之间,唤徐黛,只唤黛管家。
卧室内,她借着昏暗的光亮往衣帽间而去,这诺大的衣帽间,分门别类放着夫妻二人的衣物,男左女右,依次排列,整齐有序,又一目了然。
安隅不是个喜欢将华丽衣物加诸于身上的人,但徐家衣帽间,每每拿出一件衣物,都足以看出其价值不菲。
徐黛这几日间隙同她讲了许多徐家四少的事,其中便有一条,他的衣物,大多都是由百年裁缝家族的老师傅亲自打板制作的。
而她的衣帽间,有专门的一格挂着花式各样的修身旗袍,只因,徐家夫人在外,只着旗袍,而她身为儿媳,自然是要延续婆婆留下来的传统。
安隅想,她明明活在二十一世纪,可入了徐家,却总是恍惚觉得自己尚且还活在十九世纪的大上海。
这种感觉,在徐家老宅更甚。
卧室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声,她闻声侧眸望去,只见男人推门而入,依旧是那身白衬衫在身,手中端着一套精美的碗盖茶杯。
许是觉得卧室内视线昏暗,他伸手“啪嗒”一声按开了灯。
霎时,满屋亮堂。
晃得安隅眯了眯眼。
男人站在门口,面色紧了紧,目光触及到站在衣帽间门口面容冷淡的妻子时,稍有些紧张,站定几秒,迈步而去,伸手将手中茶杯递过去,话语温和,带着示好:“莲子心牙泡的水,败火。”
莲子心牙泡的水、败火。
这本是一件平常的话,可听在安隅耳里,总不是滋味。
是觉得她这火起的太过邪门儿?还是觉得没必要?
冷睨的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未曾言语,只是转身进了衣帽间,在出来,手中多了件天蓝色吊带裙,看这架势,是要准备去洗澡了。
徐家四少,是那古板徐家出格的存在,早年间,因着现如今的徐夫人在生他时遭了不少罪,打从一出生开始,徐绍寒便是徐家最得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