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一天,江离过得并不轻松,脑子里盘踞着各种各种的想法,闹得他心烦意乱。
而薄聆也违反了他的作息规律。早已过了他下班回家的时间了,挂钟指针指向晚上十点,他还没回来。
尽管江离想要躲避,但他对于薄聆久久未归的事并非一点儿不在意。事实上,他脑子都要爆炸了。
江离的大脑里充斥着互相对立的观点,吵吵闹闹,让他几乎认为自己是个可恶至极的聒噪之人。
这个声音说:“薄聆一定是被你伤透了心,所以找地方疗伤去了。”
那个声音又说:“才不是!他是那么温柔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幼稚到这种地步。”
“冷静的人就不能痛苦,不应该得到安慰吗?冷静不是冷酷啊你搞清楚。”
第三种声音又插进来:“这是重点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现在应该去打个电话问一问。”
这时候一个微弱、细小的声音又无力地质疑着:“他一个成年男子,生得又高大,哪那么容易出事?一个成年男人,就算十点不回家也很正常啊。”
“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难道是可以用常理解释的?”
那微小的声音又底气不足地反驳:“说……说不定再过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意外事件的发生概率也很低啊。”
第三种声音没有再解释,只冷冷地问了句:“是么?”
是么?
江离的心就被这小小的问句给揪起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认为自己是没有立场打出那个电话的。或许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压根不配去干涉别人的一切。
然而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清脆的、突然的,划破焦灼不安的空气。
江离的动作显得急切,他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亮起的薄聆的名字,深呼吸了一下才接通。
听到的却不是薄聆的声音,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电话那头说:“你好,请问是江先生吗?”
江离迟疑地“嗯”了一声。
那边语气很礼貌,又带着几分不知为何的亲近:“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团队聚餐,老大他喝多了。这边还有几个女同事,就剩我们两三个能开车的了,但是老大跟我们都太不顺路了。我给他打个车,让司机送到小区底下,您能下来接他上去吗?”
江离有些发怔。薄聆居然是会喝醉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未等到回复,又问了一句:“江先生你是已经睡了吗?”
他刚洗过澡,还没睡。
江离打算说好,但话一出口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你们在哪儿?我来接他吧。”
……
江离到酒吧时,薄聆的同事已经离开了,酒保领他到了薄聆所在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