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即便是到了这一刻,凤相也始终保持着得体而高贵的笑。
安济堂关门了,姓顾的女郎中在自家府邸自尽,所有供给圣上的方子与药渣,都被她清理的一干二净。
仿佛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可是凤相分明处处针对圣上,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进给圣上的参茶出自安济堂之手,笼络的官员哪个不曾是圣上的亲信?凤相在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到圣上身周,他所图谋的,其实一直都清晰而明确,只是我不敢想。就像当年不敢想明诚之忠国不忠君一样,如今也不敢想凤相要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让圣上成为孤家寡人。
“下官今日请凤相过来,是有一事想与凤相商议。”
我转了话头。
“京师这个名字不大好,不吉利。兰台里诸人商议过了,如今刀兵战乱频起,民不聊生,因而想挑个合适的日子想给京师改个名儿,就叫长安。长安这名字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有胸襟,有担当!”
凤相执杯的手指一蜷。
极轻微的一个动作,虽他掩饰的极好,但我还是看到了。
我垂眼,“夏朝都城京师,因盛英之乱更名长安,青史有名,不知凤相以为如何?”
御龙营破,黄克宗带兵到了冀安郡外。
几乎是同一天,唐代儒到了卓州。
这是最严峻的时刻。
京师内还有九万禁军。
王炯终于来了信。
就一个字,“可。”
这一个字却叫我们众人都松了口气,余下四路参将随时可反,也不知钟毓那头,刘安说的如何了。
又过了几天,刘成武忽然回来了。
他只带回了一捧土。
不见刘安的消息,问明了情况,都来不及一歇,便又连夜策马去了卓州。
我们这些人陆续养好了病,与方瑱守着垂询殿,借着圣上的名义,又发了一封诏令出去。
“刘成文为国有忠,为民有勇,特封忠勇侯,晓谕天下。”
裕亲王已许久都不出门了。
倒是宝亲王愈发活跃,我不止一次与他在垂询殿前撞见,他与尹川王一并走着,酷似圣上的五官里总流露着难掩的自卑感。一个人自卑久了,总会自负,如今的宝亲王就是这样的心态,初见我时惴惴如幼鼠,只不过一转目,便又趾高气扬起来,“我要去见父皇。”
“圣上不想见您。”
我躬身,笑意微微。
“圣上说您与大哥尹川王是一路货色,不必假意往他跟前去凑,两不相见,倒两下里都安好。”
圣上真的说过这句话。
不过那时只是说的尹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