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算有飞贲军,也不该是什么好的时机。除非京师……我来西凉前,圣上咳嗽已好多了, 所以应当不会是因为京师有变的缘故。
我抬眼继续往前走,“知道了。”
千门殿是西凉王宫最贵重的大殿。今日在左侧殿行了舍利回国的仪式,晚宴便设在了右侧殿里。
青佩带我到的时候,国主与国师已候在了那里。
阿巴亥起身, 笑着招呼我。
他似乎有些太热情了。
相较而言, 涅奢耆则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站起身来, “特使请坐。”
我刚在两人右侧坐定,其木格和赤哲孥孛便依次进来。
阿巴亥再次起身, 迎其木格在左侧坐下。
赤哲孥孛赤着上身,颈间重叠戴着几串贝壳与虎牙珠子,后背涂了一只巨大的赤蝎,腰间穿着兽皮做的垮裤。不像是巫族族长,更似书上所说的远古蛮人。
他手里持着一柄金杖,看了我几眼,在其木格身后站定。
今日他来,应着的,是其木格小弟子的身份。
我特意多看了那柄金杖几眼,杖顶缠了九条金蛇,朝着各个方向吐着蛇信。九种颜色的晶石做眼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闪着清利的光。
纯金的柄上刻满了符文,灿烈阴鸷,这样两个词,却又如此和谐的融在了一起。
我多看了把柄金杖几眼。
巫族的族长,自出生之时就要行的立杖仪式,此后这柄金杖就会一直随身带着。一直到身死杖倒,指引族人寻找下一任族长的转世重生。
其木格紧紧盯着我。
我对他一笑。
其木格从初见我就不友好,我提出要见赤哲孥孛,又是在与他明争暗斗的西凉王宫之中,愈发叫他提心吊胆。
下午的时候,我通过青佩,委托阿巴亥往丹州去了一封信。
用的是大夏的语言,特地提了千门殿的名字。
这封信会被其木格潜藏在王宫里的细作发现,若我猜的不错,等到开宴的时候,就会有人把这封信送回到阿巴亥面前。
我斟了一杯酒,带着丁四平,绕过阿巴亥与涅奢耆,去与其木格碰杯。
“在京师时,外臣与云空师父是至交。这杯酒,外臣想与大教主共饮,奠念云空师父。”
如今云空已经不在了,什么话自然都是随我说,其木格没法去核对。就算他对云空死因存疑,如今也只能起身,与我喝了这一杯。
丁四平则举杯,对赤哲孥孛示意。
今天丁四平换了衣裳,金甲之外罩了蓝白相间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条缎带。
见惯了他穿窄袖短衣的利索,不曾想,他穿这样文气的衣裳倒也架的起来。我在他的腰带上多看了几眼,这种穿法,还得追溯到我未出生时,京师兴起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时候。
宽袍大袖,极是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