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倒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
丁四平看了看布告,又看了看我,“不过大概属下是眼花了。”
“县衙里能有什么好画匠。”我又瞟了几眼,心里盘算着今日找机再会与余海说一说那几箱盐的事情,于是随口应道,“不过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画多了总有相似的影子。”
丁四平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因为心里惦着瘟疫,这边贴好了,我就带丁四平往来时见过的那院子去看。
我一直以为五仙县里最缺的是药,只是今日走了几道巷子,也并不觉有缺药的感觉。按理,县中半数人得了瘟疫,那这地方该是人人自危的,只是集上照旧是熙熙攘攘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我预想的那样。
莫非先前那些人并非瘟疫?
是余海误判了吗?
待到了那处院子,我愈发惊奇,这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的,门上还挂了一把明晃晃的大锁。锁是黄铜的,雕了两朵花,花纹干净细腻,就是普通的样式,家家户户都挂这样的锁——就是因为太寻常了,反而叫我愈发的摸不着头脑。
里边的人呢?
住过染了瘟疫的人,这外头难道不该贴个封条?
丁四平摸了摸黄铜锁,“这锁倒是京师的样式,今日过了这么多人家,也就在这处见了……大人说这处怎么了?”
在京师修史时,胡中泽曾说我是猪脑子。
我一直记得这事。
毕竟我觉得我多多少少还是聪明的,许多事情虽缺乏必要的逻辑演绎,但还是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就现在,我忽然觉得胡中泽说的很对。
我就是个猪脑子。
任凭是在奉议司练出来的八卦能力,还是兰台里练出来的大浪淘沙的眼神,我都看不穿此刻的五仙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刚到的时候这里有瘟疫?纪信来了一趟,这瘟疫就没了?
纪信做了什么?
这院子里忽然没了人,整个县里都没有半点得了瘟疫的样子,这事和纪信必然脱不了干系。
“算了,回县衙。”
我悻悻叹了一声。
平湖郡回不去,便是回去了纪信也不会与我说什么,还不如好好问问余海。纪信来五仙县,便是有意瞒着,余海多少也能知道些。
我与丁四平一直守在余海办公那处,他一出院子,我们便拦上前去,“余县令,去吃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