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页倒简单,就一句话:若白尚好,望君安心。
第49章
若白。
我已刻意忘了许久的名字。
薛芳那件事我下了很大的力气说服自己只是一次巧合、意外,何况白鹤与悯枝二人各有下场,一个死的凄惨,一个终身孤寂,用来祭薛芳,大约也差不离了。
如今我距京师万里之遥,凤相来信,偏偏将我心底所惦念的人,一个不漏的都说了一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似一阵风,将我心里彻彻底底的搅了个底朝天。若白啊……当初屡屡回味于唇齿、日思夜想的两个字,现在一提,依然能掀起惊涛骇浪。
我怔了怔。
一旁的青衿正要凑过来,我连忙将这封信折了几折,本打算撕掉的,但还是想在无人时多看几遍,于是揣进了怀里。
“大人,丁大人还在里头等着。”
“嗯。”我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就去了。”
我回去时丁四平正随手翻着一本书,是坊间出的诗词集子,有几个我熟悉的人在上头。有明诚之的“纵尔浮云能蔽日,也有月明风清天”,有凤相的“我醉也长歌,对月成三客,水晶宫里一声笛,谁与相和?”,有刘成文的“振衣曾为雕心句,镂玉难成尽意章”,甚至还有云潞的“丈夫带吴钩,万里觅封侯”。
“凤相的句子疏狂清贵,平时倒看不出来。”
往日里只把丁四平当个武艺高强的蛮夫,极少见他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我在他对面坐下,“科举上来的,笔杆子都有些功夫。”
“倒不见过孟大人弄这些。”丁四平合了书,扣在桌子上,屈肘支着下颌道,“今日大早府衙里就来人清点金甲卫的人数。”
这一行共有四十金甲卫,想必凤相来信也说过这些,只是虎十三去了通天寨,莫名其妙的少一个人自然说不清楚。何况我对外一直宣称从未遇到过山匪。
于是我往前探了探,“你给他查了?”
“说要给金甲卫做冬衣。”丁四平眉毛一挑,“理由正当,没法子不给他查。”
“说了什么?”
我知道丁四平的性子,若非此事已然解决,他是不会一本正经坐在这里看着诗词集子跟我说这些的。此番来想必是为了此事后续,毕竟明面上与府衙打交道的人是我。
“刚到平湖郡那晚,属下回来给那西胡人剃了毛,也喂了些药。”丁四平道,“他又整日被属下们踢打,身上没一处好肉。早上府衙的人过来,便拿他充了数,说他得了黑血疫,因而便只是在黑屋子里匆匆量了量,恐怕连脸都不曾看清。”
“西胡人竟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