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男友+番外 叶鼎洛 1565 字 2024-03-15

他觉得和小姑母这样爱好算不得一件惊人的事,并且还是很羞愧的事,是告诉不得别人,炫耀不得别人的秘密的尝味罢了。

他感到这一层那游乐的念头竟有点索然起来,那疲倦更来得厉害了。

一株槐树的阴头盖着一座小小的吃食店,他们就走了进去。

等到他们由那小店出来走到那大道上去时,那汽车早停在那里,发出两声很响的喇叭在欢迎他们。有个警官立在旁边和汽车夫谈话,看见他们来了那谈话就立时寂止,警官好像要认一认他们似的抬着不好意思的眼睛朝他们望了一望,便拖着把指挥刀到一个墙角上排泄他的小便去了。

第44章 未亡人(12)

十二

从火车站步行回来时——那汽车自然不能够开到校门口来——校门正沉醉在落日的余晖里,校园中渐次黑暗,这样一个好日也终于过去了。

她刚走进房去喘息未定之际,吴妈便送进一封信来说道:

“音乐先生交给我的,他说有要事和太太商议呢。”那信的外面封得密密层层像戒严时怕检查的一般。

她心头震动着来打开这封信。那里面的字句极其简单,不过这样写着:“缦霞女士:连日不见,诗兴何如?刻有关于女士之重要之事相告,请于晚餐后来敝处一谈,怀无恶意,万勿多疑。飞上。”

音乐教员又玩起这种把戏来,她便不得不靠在窗口忧虑起来了。这个人是他们爱情之花里面的一个大蛀虫,往往在开得盛茂的时候就来咬一口,她实在不胜这种煞风景的烦恼,但她也不十分怕,她就趁那愤怒的勇气尚留在胸间之际,一直走到他的房里来。

藏在那小院子里的这所带有秋天幽凉的小房间,自从去年这时候发生了那件单恋的故事以后,她一直没有来过。那树正和去年一样立着而疏散着枝桠,那一株秋葵花却早已枯萎了。她一踏进那院子就想起了去年的事,不禁使她恼怒着,抖索着,因而气冲冲的弄得面孔上再也做不出一点微笑,那脚步便匆匆忙忙抬到那屋里去了。

音乐教员面孔上的忧愁消失了,他那仁丹胡子修剪了一次,整整齐齐像一只大鸟菱翘起在他的唇上,背皮也挺得比较地有了些格式。他一看见她进来就做出那忘怀一切的大方态度让出一把椅子给她坐。

不过这是从她的眼睛看起来是如此;其实在他那方面,为的安排来做一次困难的应酬,先喝了两瓶啤酒壮了一壮胆。以便脑筋运用得灵动些,说话流利些,那种演戏似的喜怒哀乐的表情也做得出来些,当他看见她走进院子来时,便赶紧把颈项下的领带扯开,把头发弄一弄乱,做成一副颓唐的样子半歪在一张椅子上。

他真有本领把感情压抑到那个样子,在那灯光底下说了几句万不可免的普通话以后,就红着酒后的面孔讷讷地低低地说道:

“我请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为的是重修旧好……是的,我太对你不起了,我以前太鲁莽了,那是我的感情作用,不能不使你嗔怪我的……”他要表现这几句话里面所含的沉痛,便把声音故意喊得很是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