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一恍然大悟状,“喔,你说我亲你呐?”他手顺势蹭了下我脑门。
我剜他一眼。
“那得看……天时,地利……”他大拇指和中指抵住弹了一下我脑门,“人和咯!”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捂住头愤愤道:“你肤浅,你俗气。”我疾步两下他又跟上来,顺势再给他一肘子。
市中心百货大楼上有面钟,对面那栋可以走楼梯上到楼顶,高处甚好的视野,可以看到全城千家万户挂着灯,从自助便利店买了两听啤酒带上来,不找边际地扯上几句,他正递给我,拉开易拉罐的瞬间喷了出来,时钟正好敲响第一声,周遭炮竹声噼里啪啦响彻云霄,与漫天灿烂的烟花。
他和我碰杯:“新年快乐,小夏。”
“新年快乐,老夏。”
他说,嘿可学会占便宜了啊。
我狡黠一笑。
他睁着眼睛,突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是亮黑亮黑的,广告灯牌打下来好像眼里闪着星光。
我们沉默着,在满天的星光里,他低头轻轻拨弄一下我额前的碎发,手又重收进口袋。
我突然涌上说些什么的冲动。
我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太不是时候,我电话在口袋里震动,只好悻悻接了起来:“妈……”
电话那头母亲疲倦的声音另我有些无措,
“诶……刚才停电了……在外面买东西……好好好……就回来。”